牡丹吐蕊,攝人心智。
昙花一現,神秘魅惑。
蘇矜矜默默閉了一下眼,在心底感歎人與人果真千差萬别啊。
“如果信得過我的話,不如讓我來幫你療傷吧。”
謝韻笑夠了之後看着蘇矜矜,她将話說的很委婉,一點強迫的意思都沒有。
按理說不應該拒絕的,可她心裡總是有些打鼓。
雖然她是人族,看着也不是什麼奸惡之人。
可畢竟是魔後,平白無故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這世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尤其還是身在異鄉舉目無親的情況下。
他們不圖她什麼都有些說不過去,還給自己治傷。
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可話又說回來,自己現在孤立無援,修為也不剩多少。
似乎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
人家現在好言相勸你不識趣,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可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蘇矜矜面色變化紛呈,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兀自糾結了好久,她還是編不出個合适的借口。
索性破罐子破摔吧,大不了撕破臉面。
她眼一閉心一橫,遵從内心将話說出口:
“多謝您的好意,我還是不……”
“那就多謝母親了。”
南榮旌上前一步,将她的聲音蓋過,不由分說将人拉到自己身邊,神色較之前放松了不少。
謝韻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掃,将他護犢子般的姿态看了個十成十,瞬間什麼都懂了。
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但又怕給人惹毛了,隻能極力忍耐着。
同時,又有一些傷懷。
果然,兒子不是為了來看她的。
這原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他能主動上門自己就已經很吃驚了。
謝韻看着蘇矜矜的笑容又真摯了幾分:
“别怕,是因為我的功法有些特殊,專門克制這類邪術,木兒才帶你來找我的。
你放心,我為你療傷的時候他會一直待在旁邊看着。”
這已經是把她的顧慮攤在明面上說了。
蘇矜矜就是再懷疑也不好說什麼,而且以自己現在的處境,根本就不需要他們這麼好聲好氣的商量。
自己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再擔心也沒有用不是。
隻是,他們竟然也不擔心把自己治好之後反咬一口。
這麼看不起自己的水平嗎,不得不說有些紮心。
還有,蘇矜矜覺得她的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什麼叫做南榮旌在旁邊看着就不需要擔心了?
在她心中,自己就這麼依賴她兒子嗎?
這母子兩個,相處奇奇怪怪不說,說話也如此令人捉摸不透。
療傷完畢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時隔許久,終于又渾身舒暢了。
丢失許久的靈力修為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失而複得的感覺令人從心底透露出愉悅。
雖然隻恢複了三成,但已經十分不易。
她打量了眼旁邊治療全程未發一言的人,心裡有一隻名為好奇的小鹿激動的快要沖出來。
他好像一點都不依賴母親,兩人之間甚至比陌生人都不如。
魔後從頭到尾帶着淺淺的愧疚與讨好。
這人則是徹頭徹尾的疏離。
母親從他嘴裡吐出來甚至隻是一個稱呼,完全聽不出任何感情。
“看什麼?”
看起來像是在發呆的人猝然轉頭,帶着些好笑看向她。
被抓包蘇矜矜也不覺得尴尬,索性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你為什麼不喜歡你母親?”
直接點明他對他母親的态度,或許不是不喜歡,而是刻意的冷淡。
南榮旌睨她一眼,臉上的笑淡了許多。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有點冒犯嗎?”
“不覺得,你跟我說說。”
“……”
他将人送回為她準備的院子,無視蘇矜矜眼底望眼欲穿的期盼,不由分說将冒出來的頭按回去。
“很晚了,早點歇息吧,明天帶你出去玩。”
“我不想去。”
她想也沒想直接了當拒絕。
這下輪到南榮旌追問了:
“為什麼?”
她應當是個很喜歡到處溜達的性格,自己特地抽時間出來竟然被拒絕。
想不明白。
蘇矜矜歪着頭,小聲嘟囔:
“誰寄人籬下有心情出去玩兒啊。”
聲音雖然不大,但南榮旌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是以這句話還是被他清楚地聽到了。
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如今這待遇,她是怎麼得出自己寄人籬下的結論的?
心拔涼拔涼的。
他沉着一張臉:
“我是在通知你。”
說罷無視蘇矜矜氣鼓鼓的臉,轉頭離開。
徒留另一人在原地跳腳。
今日還有一堆事沒有處理,因此他腳步不停走進書房。
進門一瞬間就敏銳察覺到另一股氣息,他眼神一凜,擡手揮出一道罡風。
勢頭淩厲的靈力被輕飄飄阻隔,書架前看着他的人一身黑衣,氣勢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