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檢測……”
“閉嘴。”
像是知道小花要說什麼,蘇矜矜毫不留情打斷。
有些事其實并不想從它嘴裡聽到。
“咚~咚~咚~”
她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
周圍萦繞着清冽的松柏氣息,濃郁深沉,卻無孔不入。
嶺北雪山沉默靜谧,數萬年如一日沉寂在這裡。
日光明媚溫和,暖暖照在大地上。
蘇矜矜腦子是懵的,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化掉了。
着急忙慌将人推開,她不自在地将頭轉過去,小聲嘟囔:
“說話就說話,上手做什麼?”
南榮旌緊緊盯着她,語氣忐忑:
“那,你能不能原諒我?”
蘇矜矜許久沒有開口。
久到南榮旌的心已經涼到快要墜落谷底。
這是鼓起勇氣才說出口的一句話,隻有它被原諒,接下來的一切才有可能。
蘇矜矜擡頭,看着遠處白茫茫一片的群山。
“小時候的事我已經忘了,所以你不需要道歉。”
南榮旌在瞬間恢複神采,他急切開口:
“意思是你原諒我了?”
身體□□,整個人緊緊靠過來,一雙潋滟桃花眼烏澤瑩潤,熠熠生輝。
清冽的氣息急速湊近,剛剛平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劇,蘇矜矜耳朵發燙。
她伸出手指,将那張誘人犯罪的臉推回去,極力抑制住上揚的嘴角:
“想得美你,那得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決定。”
南榮旌乖巧點頭。
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聽到身旁蘇矜矜陰恻恻的聲音,她咬牙開口:
“所以,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誰?”
南榮旌心頭警鈴大作,他甚至一絲思考的時間都沒留給自己就着急忙慌開口解釋:
“我不是,我沒有。
小時候事情太亂,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隻能從那些細碎的線索中大略估算你的身份。
是在你主動向我暴露血脈天賦的時候我才真正确定的。”
蘇矜矜立刻發現他話語中的漏洞:
“沒記錯的話,你那時候是下了死手的,一點都不像是要求證,如果不是本姑娘我有手段,那團火就能直接要了我的命!”
丹煌熾火入人眉心,明擺着是不準備留活口。
南榮旌眼神晃了一下,中氣不足反駁:
“我隻是吓唬你而已,在流光劍宗我怎麼可能光明正大殺人。
而且……”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能夠扭轉自己頹勢的敵方弱點,整個人氣勢一下子提了上來。
臉直直逼近,帶着滿滿的控訴:
“你竟然帶賀蘭阙看我洗澡,活脫脫一個女流氓,我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這下心虛的輪到了蘇矜矜。
她是想找機會報複來着,恰好又碰上了賀蘭阙這個冤大頭。
怎麼着賀蘭阙也算是有點身份的人,這麼做就是為了惡心他。
眼看氣勢上就要被南榮旌壓制,她不甘示弱,将臉湊得更近回怼:
“你好意思說我是女流氓?
我最起碼沒想過用别人修煉!
還趁着别人醉酒占便宜!”
……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充斥着整個嶺北雪山。
微風吹起飄雪,在空中旋轉飛舞,美得像一幅畫,鋪灑在兩人湊得極盡的面頰上。
兩人迅速分開,南榮旌的臉抑制不住的發燙。
修煉?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占便宜?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記得。
他纖長的睫毛輕顫,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意味。
嗯?不對。
他上前一步,黑着一張臉反駁:
“你說誰占誰便宜?”
蘇矜矜說出口的一瞬間其實就已經後悔了。
這件事本來可以悄無聲息翻篇的,沒曾想被她自己捅出來了。
還真是話趕話逼死人啊。
她十分懊惱,還沒想到辦法補救南榮旌就已經反應過來。
兩人之間情勢陡轉。
嚴肅質問的那個突然就心虛起來。
她面上鎮定自若,嘴硬道:
“我那時是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嗎?”
“是嗎,你的意思是喝醉了就可以随意輕薄我?”
南榮旌緊緊攥着她的視線,步步緊逼。
“事後還裝傻,嗯?”
“我……”
蘇矜矜卡殼了,她一步步後退,整個人毫無招架之力。
直到南榮旌攬住她的腰,一臉無奈開口:
“你再退我們兩個就要滾下去了。”
蘇矜矜轉身,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已經退到了邊緣。
她快走幾步回到原位,将南榮旌甩在身後。
那人搖頭輕笑,十分無奈地跟着她的步伐。
再次轉身,她看見南榮旌目光直愣愣的,似乎真在等她給個交代。
不想在這種時候落了下風,或許還帶有莫名其妙的羞憤,蘇矜矜還嘴:
“那也比你強,你心懷不軌。”
南榮旌輕笑,十分幹脆的承認:
“沒錯。”
他的确不怎麼清白。
蘇矜矜腦子已經徹底亂了。
真是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她抽出自己的長劍,指着南榮旌怒罵:
“口口聲聲說抱歉,竟然還是想用我修煉,你這個無恥小人。”
南榮旌:“……”
誰能比他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