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閃身躲過她的攻擊,邊進行自我懷疑。
她為什麼會這樣想?
自己做的事情哪裡會讓人想偏嗎?
就算。
就算偶爾有那個意思,但也絕不是妄想通過那種邪術來提升修為。
明明回答的不是這個問題,她是怎麼想歪的,南榮旌百思不得其解。
幾招之後,南榮旌突然站在原地不動,蘇矜矜舉着的劍最終也沒落下來。
南榮旌歪頭輕笑,蘇矜矜回了他一個白眼。
因為她反應過來這家夥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其實如今劍隻是個擺設,它在陰陽血眼陣中就已經失了靈氣,根本砍不死人。
将劍緩緩收起來,蘇矜矜極為認真地開口:
“我那時候是真的腦子發懵才做了那種事,不是故意輕薄你,至于裝不記得……是因為不想讓彼此尴尬。”
她的小姐妹曲甜之前宿醉醒來以後,邊哭邊告訴她:
男女之間醉意上頭做的事情都是逢場作戲,是不做數的,醒來完全可以當做沒發生,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蘇矜矜沒問為什麼,但姐妹說的話一定沒錯。
所以她在回想起來的第一時間就下了決定,當做不記得。
後來果然什麼也沒發生,她十分慶幸自己的決定。
其實她也說不清那時候自己心裡的想法。
大概率是為色所迷。
再加上精蟲上腦,糊裡糊塗就做了,這人也不知道推開。
她抱怨似的看了南榮旌一眼。
對面人十分有眼色捕捉到了,甚至還奇妙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南榮旌無奈歎氣,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迫使蘇矜矜沒辦法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來打岔:
“你可能是腦子發懵,但我不是。”
蘇矜矜猝爾擡眸,對上他嚴肅認真的眸子。
這雙眼漂亮的不像話,靈動豔麗,将他内心深處的感情毫無保留展示出來。
她仿佛一下子就被攥住心神,再也無法逃脫。
“我記了你很多年,念了你很多年。
最初我十分抗拒,我厭惡這種情感,它導緻了我凄慘的童年。
所以我忍着不去找你,極力讓自己讨厭你,但再次見到你之後我發現,這根本是控制不了的事情。
所以,我……”
“不行。”蘇矜矜不等他說完就開口打斷:
“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沒時間想這些。
而且,而且,我們立場不同。”
沒辦法聽他把話說完,因為她發現自己内心深處并沒有厭惡。
甚至,還帶有一絲控制不住的愉悅。
這絲愉悅将她從紛亂的心跳聲中解救出來,使她一團亂麻的思緒徹底冷靜下來。
所以,她急切地找些理由來打斷這場談話。
理由有很多,她的任務,兩人的立場……
南榮旌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蘇矜矜一直都沒擡頭直視他的眼睛。
說不清心底是甜蜜多一點還是酸楚多一點。
沉默片刻後,南榮旌再次開口的時候神色已經輕松不少。
他摩挲着蘇矜矜的手,溫柔地叫她名字,語氣纏眷,帶着濃濃化不開的情誼:
“矜矜。”
蘇矜矜疑惑地擡頭看他,就看見這人一臉認真地說出死皮賴臉的話:
“你不能拒絕我。”
“憑什麼?”
“因為你占了我的便宜。”南榮旌指指自己,笑得乖巧無害:
“你就必須得對我負責。”
蘇矜矜:“……”
耍賴是吧?
“我……”
南榮旌一把将人拉進懷裡,手摸着她柔軟順滑的頭發,語不驚人死不休:
“就當我吃點虧把,你父母那裡我會搞定的,你想做什麼我也不攔你,隻要你不始亂終棄,一切都好說。”
蘇矜矜整個人被環抱着,周圍是冷冽的草木香,無孔不入。
那人抱得很緊,還帶着細微的顫抖。
她将頭撇過去,逃離他愈加急促的呼吸,極不自在地開口:
“你身上很涼,還有,時間要到了。”
南榮旌瞟她一眼,即便知道是借口,也還是十分認真的将她的兜帽帶子系好,用一種受傷的語調回她:
“你不能嫌棄我,我會傷心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乖乖将人松開了。
蘇矜矜一臉無奈,轉身就要下山。
身後的南榮旌快走兩步牽起她的手,臉上滿足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蘇矜矜催他:
“别墨迹,快走。”
“哦,好。”
“你怎麼突然傻呵呵的。”
“你不懂。”
“呵~”
淺藍色琉璃般純粹潔淨的天幕下,皚皚白雪閃着微光。
兩人攜手前行,兩排腳印緊挨着。
南榮旌冷不防突然開口:
“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什麼?”
“你之所以會懷疑我,是因為你在心裡暗戳戳觊觎我,啧啧啧,裝的那麼正經,原來是個色胚。”
“……”
看不得這人這麼自戀,蘇矜矜嗆他:
“你怎麼臉那麼大?”
“别不好意思,解釋就是掩飾。”
他搖搖蘇矜矜的手,笑得一臉揶揄:
“沒關系,觊觎就觊觎吧,我大度。”
蘇矜矜:“……”
無語凝噎。
“看看看看,沒話說了吧,還不承認。”
蘇矜矜忍無可忍,擡腿給了他一腳:
“滾。”
“啧,惱羞成怒诶。”
“……”
這人原來這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