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昆延一臉驚恐地跑進來,“來了好多人,都是來治魔種的。”
初茵瞬間覺得精神百倍,“走!”
等兩人來到昆侖的主峰時,初茵才發現昆延說得還是保守了,從山腳一直延伸到雲巅之上,都是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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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料想到了這件事可能會造成轟動,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效果。
治愈魔種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宗門都派人聯系昆侖,還有幾個宗門直接綁了魔人過來,說讓他們幫忙治療。
她掃過一排排蓋着黑布的箱子和車馬,如果她沒有猜錯,裡面應該就是魔人。
有些門派和氏族一直偷偷私藏魔人,多是門下弟子或子女,他們寄希望有一天能找到解救之法,令故人恢複如初。
來到殿前,蘇溪和幾名長老忙得腳不沾地,解釋那是謠傳,那名弟子并沒有染上魔種,是誤會而已。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
眼下郁九如還在重傷閉關之中,即便是有了解法,也不應該過于操勞。
不過這個說法顯然無法讓他們信服,那幾位宗主則一直說讓昆侖不要藏私。
蘇溪一看到郁九如,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忙将人拉倒一邊,“九如,不是說了要你好好休息,一切等出關之後再說。”
初茵道:“情況緊急,既然人都帶來了,那就看看吧。”
“郁劍君說的在理,我們連夜過來,總得看一看。”
“沒錯,每年我們也交了不少靈石靈脈,就是盼着這一天。”
“以咱們的交情,這樣一再推托,實在不厚道。”
……
人群圍上來,蘇溪很快被人連推帶擠地排除出去。
最後,在幾位長老的安排下,初茵進入殿内,開始一個個相看這些宗門帶來的人。
“目前那弟子還被關着,沒找到确切的方法,也可能也隻是誤會。”
蘇溪心中不安,還在和那幾人解釋。
他擡頭看去,卻見郁九如端坐在殿内,神色鎮定。
很快,殿門被打開,第一個宗門進來了。
黑布被掀開,露出籠子裡被鐵鍊捆綁的兩人,他們蓬頭垢面,讓人看不清樣貌。
一個中年的男子對初茵遙遙行了一禮。
“這是我大徒弟呂聽寒,這是我師叔孟知節,君上,他們兩人你應該有所耳聞。”
初茵微微颔首,的确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這些年好多宗門的天之驕子就這麼折在了魔種上。
她走下台階,圍繞着這兩人看了一圈,他們身上黑氣環繞,不隻是在胸口,還蔓延到了額頭之間。
她伸出手,那一縷黑氣纏繞而上,輕輕拂過的瞬間,她聽到一個男人痛苦地嘶吼。
初茵忙收回手。
“這兩人無法救治,他們的元神被浸蝕多年,無法恢複,如果你真為了他們好,那就讓他們早日進業火。”
聞言,這位宗主一臉失望。
蘇溪将人請出去,一臉狐疑轉過身,“九如,你真有辦法治愈魔種?”
“看情況,有一定的幾率能成功,但半年以上的就沒必要來了。”
魔種脫胎于蠱蟲,所以也保留了一些相似的特征。他們懼怕火和冰,極高的溫度可以殺死他們,極低的溫度會讓它們行動遲緩。
初茵之前學習過“滌魔”之法,這種術法對魔種的侵襲蔓延有延緩作用,不過也僅僅隻是緩解。
她做了很多研究,結論是魔種一旦侵入人腦,便再無挽回餘地。
此時,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蘇溪向外看了一眼,“那還要一個個喊人進來看嗎?我看不少都是藏了多年的魔人。”
确實是沒有必要了。
初茵起身,決定去外面逛一逛,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就救下一兩個人。
“我們出去看看。”
山階上站滿了人,被黑布蒙上的箱子裡時不時會發出異味,有些箱子應該是剛從玄冰裡取出,水順着箱底滴到了地上。
衆人齊刷刷擡頭,看向年輕的昆侖劍君。
他一襲銀絲玄袍,長袖和領口用玄冰絲鈎織出昆侖的山脈,輪廓流暢,氣勢非凡。
在場很多人都沒有見過他,但都聽聞他有南疆的血脈,此時都伸長了脖子,打量這張面孔。
垂下的長發微微卷曲,細高的眉骨下是雙有些苛刻的眸子,鼻梁高挺,雙唇緊抿,的确有些異域感,但不像傳言那樣可怕,反倒是十分俊美。
初茵略過了那些箱子,尋找那些被捆住的人。
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葉挽棠?
她和仆從一起,被人流擠在樹下,樹梢的雪水染濕了她的衣衫。她面色蒼白,手裡還拽着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即便被抓住,但那個男孩并不安分,他不斷踢打周圍的仆從,整個人扭動得厲害。
對上郁九如投來的視線,她難堪地咬了咬唇,擠出一抹有禮的笑。
“葉姑娘,你怎麼在這?”
前面還有這麼多的宗門大能,葉挽棠原本沒抱希望,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郁九如,更沒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一時間,她又高興,又覺得難堪。
如果自己不是這幅樣子,如果葉南浔不在這裡,她一定能看起來更得體。
她有些羞愧地低下頭,“我弟弟,他染了魔種。”
初茵看了兩人一眼,唇角微微揚起,“這樣啊,那你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