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

校醫：“……”

路斯辰看過來了：“你最近是有什麼煩惱嗎？”

一道空靈的聲音傳入耳裡。

是真的想跟陳璐複合嗎？

聲音裡透着痛苦。

路斯辰痛苦，他也痛苦。這個名字就是怎麼都繞不過去。

他現在都已經進入聖母模式了，不想自己，隻想别人，而那個别人正是眼前将心意藏得很深很深的好朋友！

他想破開路斯辰冷靜的僞裝，不然永遠都接觸不到真實的路斯辰。

潭水沒有出口就是死潭。想讓泥潭裡的污泥排出去，唯有先挖出個出口。

關凱依然抓着路斯辰的手腕。

“那你有暗戀過誰嗎？”

說出這句話的每一個字時，他全副神經都在繃緊。

“沒有。”然而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依然平靜得讓人看不出一絲波瀾。

關凱将路斯辰的手抓得更緊了：“真的沒有嗎？”

關凱，你到底想得到什麼答案？

有一瞬間，關凱以為這是路斯辰真正說出來的。可很快，他就意識到那道聲音帶着熟悉的空靈。

現實裡，路斯辰卻隻是笑笑：“真的沒有啊。我騙你幹什麼？”

說完路斯辰就抽回手，起身往簾子後面走去。

關凱的手還放在半空中，整個人呆呆地坐在原地。

我想要什麼答案？我想要和真正的你聊聊。

他在心裡回應那道空靈的聲音。

實在有點荒謬。

路斯辰就在他面前。他卻要借助特異能力，和那道心聲對話，而且還是單方面的對話。

不過……

關凱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也想問那個問題了。

關凱，你到底想得到什麼答案？

關凱木然站起來，掀開簾子。路斯辰正站在病床邊，讓同學握住自己的手。

他走過去，将同學的手拉開。路斯辰轉頭看過來。

他語氣有點僵硬地解釋道：“他都多大的人了？怕疼還要抓住别人的手。”

同學向他投來幽怨的小眼神。關凱沒有理會，而是走到路斯辰身後。

他貼得很近，隻要伸出手就能從身後将路斯辰抱住。

路斯辰猛地轉過身，向後退去，但後面已經是病床了，一個踉跄便跌坐到病床上。

“你做什麼？”

關凱很自然地把手撐在病床上，将路斯辰禁锢在自己雙臂之間。腿碰觸到路斯辰的膝蓋。

“我想繼續跟你聊聊剛剛的事。”

“那也不用這樣聊吧！”

這一刻，他終于從那雙平靜無波的眼中看出了一絲慌亂。

空靈的聲音也出現了。

帶着更多的慌亂。

别碰我，關凱，别碰我。

泥潭裡的水泡更多了。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關凱感到心裡癢得要死。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體堵在喉嚨裡，不斷沖撞，拼命想要沖出來。

“喂喂，同學，”校醫開口了，“别在神聖的校醫室裡亂搞。”

“亂搞”二字像是尖尖的針，猛地戳破了其中一個氣泡。

路斯辰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把将他推開：“别玩這些！”

那道空靈的聲音似乎順着胸口上修長好看的手傳進他的心中。

我恨死你了，關凱！

說的是“恨”，卻是用羞惱的語氣說的，實在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恨意，反而将其中的羞意傳染給對方。

被推開後的關凱站在原地，撓着自己發紅的耳背：“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

當事人可不聽他的解釋，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匆匆往校醫室門口走去。

關凱下意識地想擡腳跟去，被無視個徹底的同學急忙開口了。

“喂喂！關凱！你也跑掉了，誰扶我回去！”

關凱這才停下腳步，眼睜睜地看着路斯辰消失在門後。

他倒也不是那麼有同學愛，為了扶受傷的同學才留下來，隻是因為他也慌亂了，恐怕比那個跑掉的人還要慌亂。

關凱歎了口氣，低下頭去，看向自己的手。

他剛剛就是用這手将路斯辰禁锢在自己身前的。

他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答案，但他就是看不慣那層僞裝，隻想狠狠地将它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