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跑到千金藥鋪,喬元的額發已經被汗水打濕,她的呼吸又急又深,雙腿更是熱得發麻。
先前給她指路的婦人一開始還跟得上她,待看得到千金藥鋪了,喬元一個加速,直接将她甩在了後頭。
藥鋪門口圍着不少看熱鬧的人,亂哄哄的吵嚷聲裡,還夾雜着婦人哀戚的哭啼,遠遠聽來都讓人悲痛欲絕。
喬元的腳步漸漸慢下,她咬緊下唇平複了一下呼吸,這才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人群大都圍在外頭,藥鋪裡面除去仆役同大夫,剩下的就是李家幾口人。
男男女女圍着一個婦人坐在堂上,婦人面如土色,已經沒有力氣撐着,半副身軀都快滑落到地上。
“我……我就不該……攔着她。”婦人嗚咽地說着話,整張臉因為過度悲痛而皺成一團。
她身後站着的嬸娘牢牢箍着她,也在拭淚,“誰能想到這丫頭脾氣竟這樣倔。”
女人們在堂上哭成了淚人,坐在一旁歲數大些的漢子卻道:“死丫頭竟這般多事,這個家難不成是她想怎的便怎的不成!”
婦人聞言,帶着淚水泣道:“絨姐兒還不定能不能撐過去,你且少說些罷!”
漢子面色陰沉的吓人,“老子倒是不信,她還真想死了?”
二人争執間,藥鋪的郎中從内室走了出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你們家姑娘的命算是保住了。”
在大堂的幾人一聽,俱松了一口氣。婦人更是又哭又笑的,連連拜謝道:“多謝郎中,多謝郎中。”
郎中擺擺手,“醫者仁心,本分罷了。”
扶着把手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婦人眼帶希冀地問向郎中,“我們可能進去看看?”
郎中應道:“去看一眼也就是了,人别太多,且讓她好好養着。”
一聽這話,婦人對着他又是千恩萬謝。
沉臉漢子聽聞能進去了,直接掀開簾子便先入了内室,“死丫頭,你這般尋死覓活地給誰看!”
李絨還躺在床上,失血過多後她的眼前模糊一片,腦中眩暈地想吐,身體更是冰冷。
驟然聽到叱罵聲,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是她爹李茂才。
李茂才甫一見到李絨那慘白地不行得臉就來氣,“賠錢貨,馬上就要嫁人了,偏生你還要弄出這麼多事端來。等會兒能下地了就給我回家去,我可沒錢讓你躺在這藥鋪裡。”
李絨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傷口上是一陣陣錐心的疼,她隻得閉上眼,任由她爹辱罵。
還外頭的孫氏趕忙跑了進來,攔在李絨面前,“她爹,絨姐兒畢竟受了傷,有什麼事情等回家再說。”
“臭婆娘,連個丫頭都看不好,你還敢攔我了?”見屋裡沒人,李茂才一把就把孫氏推到了地上。
孫氏的脊背砸到石磚上,一時間疼得龇牙咧嘴。
躺在床上的李絨青筋瞬時暴起,掙紮着想起來,“阿娘!”
李茂才正居高臨下地看着母女倆人,眼見從外頭又進來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