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元送他往門外走,“那你呢?”
江稷晃了晃紀師的胳膊,“我把老頭安置好,也就休息了。”
月明星稀,喬家門口的橘紅色的燈籠恰到好處的照到二人臉上,帶着朦胧的旖旎。
“那……你回去路上小心些。”喬元垂首道。
“好。”江稷應了一聲,扶着紀師往巷口走。
還沒走出幾步,喬元忽的又追了上來。“江稷,等等!”
“什麼?”江稷回頭,話語裡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
喬元掏出一本冊子遞到他手裡,“呐,除治鹽堿地的方法,還有适宜在鹽堿地上種植的農作物,我已經都寫在上面了。”
昨日意外頗多,她一時竟忘了給他。
沒成想喬元叫住他是為了這件事,江稷眼眸微暗,接過冊子放入懷中,“多謝。”
“不必客氣,行了,你快回去罷。”喬元沖他擺擺手。
少女的眼裡清澈純淨,看他的眼神沒有絲毫别的念頭。
江稷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忽然起了幾分惡劣心思。
他扶着紀師轉過身,猛地湊近喬元的臉頰。
“江……江稷?”喬元呆立在原地,被他的這一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帶着酒味的鼻息噴湧在喬元臉上,喬元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
他他他……這是要作甚!喬元的心潮已然湧起驚濤駭浪。
江稷的唇在離喬元一尺的距離停住,他饒有興緻地細細打量喬元這難得一見的呆傻模樣。直到看滿意了,他才自喉頭發出一聲低啞的輕笑,擡手刮了一下喬元的嘴角,“這裡,沾到東西了。”
指尖刮下的醬料,被他當着喬元的面很是随意地舔入嘴裡。
做完這一切,江稷緩緩直起身子,朝她痞笑道:“行了,我走了。”
說罷,他扛着搖搖晃晃的紀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而站此刻在原地的喬元,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中‘轟’得一下炸開來,大腦宕機到幾乎無法思考,她的臉頰更是紅得比竈台下的火還要滾燙幾分。
……這人!這人!
這人分明是喝醉了罷!
喬元連自己是怎麼回的家都不知道,她隻覺得自己腳步虛浮,如墜雲端,整個人有有些輕飄飄的。
周素見了她這般模樣,怪道:“元姐兒你這是怎麼了?臉這樣紅?”
喬元張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隻得随意同周素扯了個理由,便借口還有事快速進了屋。
房門隔絕了他人的目光,背身壓在門上,喬元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狂跳。
她一閉眼,眼前就是江稷湊近她的那張臉。
閉眼哀嚎了好幾聲,喬元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調整好心态。一直到洗漱完畢,她的這臉才終于降下溫來。
按喬元的習慣來說,洗漱完畢,她總要在桌案前學習一會兒才肯入睡。隻是今日,她手裡捏着竹筆,在桌案上坐了良久,愣是寫不出一個字。
知道今日是學不成了,喬元隻得滿是怨氣地爬到了床上。
抱着被子左右翻滾好幾個周天,喬元在心頭惡狠狠地想道,該死的江稷!下次見面,她絕對不會輕饒過他!
絕對!
腦海裡想着揍翻江稷的各種動作,喬元也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直到半夜,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周身很是燥熱,喉嚨幹得發緊,周圍的一切似乎都熱得發燙,她甚至還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強逼着自己睜開眼,在看清屋外的一切後,喬元陡然瞪大眼睛,整個人霎時清醒過來。
赤色的火焰在屋外翻騰灼燒,将屋内映得亮如白晝。木材在高溫下‘哔啵’作響,發出痛苦的呻吟。濃煙和焦糊的味道通過木門透入屋内,刺鼻的氣味幾乎讓人難以呼吸。
喬元攥緊身下的薄被,臉色蒼白如紙。
是火!
家裡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