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路欣想的出神，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喂。”穆複川懶洋洋地拍了下她的肩。“想什麼呢？”

某人這是在回味無窮呢。

江淩予手插着腰，斜斜身子，肘骨碰了下林轍的小臂，一副看透世事的姿态。

林轍自然看不懂她的暗示，眨了眨眼，說，“走吧，快到我們了。”

—

“你們有沒有看出老徐今晚有點不對勁？”穆複川問。

“哪不對勁？”三人異口同聲。

“他今晚一直跟隔壁葉老師聊天，都快粘人身上了，拆都拆不開，”穆複川又想到什麼忽地停下腳步，招手讓三人靠近，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但語氣很是笃定，“他倆有情況。”

“老徐絕對喜歡人家。”

“真的假的？”裴路欣對此持懷疑态度。

“你看見老徐看她的眼神了沒？”穆複川扭過裴路欣的臉，讓她看着自己，“就像這樣，就像我現在看你的眼神，你說他喜不喜歡？”

“……”裴路欣心口頓時泛起洶湧。

好想吐。

好惡心的眼神。

“喜歡喜歡。”裴路欣推開穆複川，強忍下内心的翻湧，随口應付道。

旁邊兩人默契相視，皆是一笑。

“靖鶴呢？有人看見靖鶴嗎？”二人剛回班就見女班長焦急地在人群中來回走動，神色躁然。

“沒看見。”衆人說。

這時不知道誰冒了句“不來了吧”，給女班長臉都氣紅溫了，眼神鋒利得像是藏了把刀片。

江淩予替靖鶴吸了口涼氣，她敢肯定他今晚要是不現身，明天絕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靖鶴是臨上場前3分鐘來的。

頂着衆人聚過來的目光，頂着女班長怒火中燒的視線，揣着兜腳步悠閑肆意地走過來。

“來晚了。”輕飄飄的一句。

女班長是敢怒不敢言，跟請大佛似得讨好道，“來了就行。”

“大家詞都記好了别唱錯，記不熟的用假聲唱，千萬不能讓評委聽出來，好了，大家做好準備，上場了！”

江淩予幫林轍整理好領子，快步小跑到自己的位置，路過靖鶴身邊時往他那撂了一眼。

蹙眉，駐足。

女班長在訂購民國長衫的時候，除了個别男生比較魁梧對碼數要求特殊，其餘都訂的是均碼。

靖鶴身材是偏骨感的，尤其高，就更顯瘦了，所以按說他穿上長衫的時候，應該和林轍一樣會顯得肥厚笨重，但。

他的卻意外的合身，将整個人的高瘦俊佻完美勾勒，顯然是“精修”過的。

真騷包。

——

演出總算圓滿落幕。

最終的排名讓女班長很是滿意，為了犒勞辛苦工作的自己也為了感謝大家的配合，揚言這周末要組織全班去吃飯唱k，她做東。

“好诶！！！”

一行人在哄笑中散夥。

因為提前跟老太太打過招呼說今天學校有活動要晚點回，所以兩人收拾完書包後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走着。

“我看老徐是真鐵樹開花了，你猜我剛路過他面前聞到了什麼？”江淩予挑了挑眉尾，抿着唇一副“瞧好吧姐要爆大料了”的樣子。

聞到了什麼。

林轍想不出來，覺得奇怪，“什麼？”

“他居然噴香水了！”

“不是染上的葉漫身上的香水味，是很濃的男士香水味！”

林轍低笑了聲，聽着江淩予在他身後語氣激動且震驚地說，“他居然噴了香水，天呐，他以前可從來——唔。”

額頭猛然抵上堅硬的脊骨，江淩予吃痛地“嘶”了聲。

“怎麼突然停下了？”她問。

林轍沒有回答，江淩予皺着眉走到他身側，順着林轍呆滞的視線看向前方。

眼前這幅場景頓時讓她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呼吸漸漸急促，胸口沒來由的悶。

“林，林轍。”

她被吓得後退，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尋求安撫卻先感受到了他的顫抖。

不是和她一樣害怕的發抖，而是強忍的憤懑和壓不住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