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聰的手搭在窗台上,扭頭盯着阿姨倒酒,他捏住爸爸的嘴巴。
“不讓爸爸喝酒。”林北的聲音變了形。
林聰松開手,讓爸爸再說一遍。
林北湊到孩子耳邊小聲說。
林聰縮脖子笑了兩聲,随後直起身子,趴在爸爸耳邊,圈住嘴巴:“爸爸,你要是喝醉了,桑叔、黃叔會睡大街的,所以爸爸喝兩杯就好了。”
這小孩哪兒都好,就是小聲說話和大聲說話沒啥子區别。
桑超英聽得清清楚楚,雙眼眼皮快速跳。是是是,他和黃益民經常喝醉,每次都是北哥給他倆安排住處。
北哥要照顧孩子,桑超英沒喊他過來喝酒,拿起酒杯,連敬四位工程師三杯。
就算他現在戒酒,機遇錯過了就錯過了,那他戒酒還有什麼意義?馮勇的手些許顫抖,拿起酒杯,一口悶,這酒喝得又兇又猛。
唐、馬、邬三人剛剛在聊天的過程中,未來的路變得清晰明了。
他三人因為高興而喝酒。
桑超英屬于不能喝硬喝。
黃益民屬于沾點酒,愁思就出來了,就會抱着酒瓶自己喝悶酒。
桑超英幾杯酒下肚,就開始說胡話。
“邬工、馮工、唐工、馬工。”桑超英挨個叫了一遍,“隻要一想到你們不久的将來要參與“體育中心”這個工程,我能和你們一起吃這頓飯,我就激動的不行。我再敬你們一杯。”
邬、唐、馬三人手中酒杯裡的酒灑了出來,沒和桑超英碰杯,獨自沒有滋味喝肚子裡。
隻有馮勇和桑超英碰了杯。
桑超英滿桌子亂竄找人喝酒,其他人喝到嘴裡的酒都是苦的,隻有他喝到嘴裡的酒是甘甜的。
桑超英喝嗨了,扮作記者采訪四人:“你們即将參與到這個工程中,能和我形容一下你們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嗎?”
邬、馮、唐、馬四人身體僵了一瞬,繼續悶頭喝酒。
桑超英不說還好,越說四人喝的越急,最後把自己喝醉了。
黃益民自己把自己喝到桌子底下。
這家酒店樓上有客房,林北訂了六間房,讓服務員把六人弄到房間。
餘好好最近兩天會來市裡一趟,最近兩天林北會勤回市區的家。
給黃益民、桑超英留了一句話,林北騎車載着孩子回家。
院門是鎖着的,屋裡一片漆黑,看樣子餘好好沒來市裡。
在大酒店,父子倆沒怎麼吃飯,林北回家下了兩碗面條。
父子倆吃了面條,洗了一個熱水澡,到屋後乘涼。
現在晚上九點多,寶華路路上橫七豎八躺着很多人。
他們晚上就在這裡睡了,涼快。
有兩天沒見到林北,李貴忘了被林北差點撇折胳膊的事,又湊過來搬弄是非:“聰聰爸,她一個女人,整天不帶孩子,把孩子丢給你帶。你一個廠長,大老闆,走哪都帶着孩子,你還跟她過啥呀!”
林北面上沒生氣,還擔憂道:“你一個男人,整天往女人堆裡紮,還喜歡對成功女士評頭論足。你心理真的不太對勁,李貴,要不,你聽一下好好的建議,到醫院看看?”
聰聰媽媽說李貴叔有一顆女人心,卻長了一副男兒身體,太可憐了。林北附近的小孩聽到聰聰媽媽的名字,鯉魚打挺跳起來,手插兜裡掏:“李貴叔,我這有一分錢,我可以先借給你。”
小孩聲音剛落地,老少爺們哄堂大笑。
盡管他們頭一次從餘好好嘴裡知道原來男人通過手術可以變成女人,但他們打趣李貴的内容可一點也不少。
李貴倒是沒怨林北,把賬算在了餘好好頭上。這群人越說越過分,李貴一張嘴說不過這麼多張嘴,夾着席子跑了。
林聰跑去找小夥伴玩,林北蹲在一旁注視着他家小孩,同時耳朵也豎了起來,周圍的聲音源源不斷傳到他耳朵裡。
林北收集到這些信息,最近兩天五号巷發生了好多怪異的事。
有一件事引起了林北的注意。這一片居民晚上時常聽到“嗡嗡嗡——”聲響,聲音急促刺耳。大家都在猜這是什麼東西制造出來的聲音,還有人往靈異的方向想。
又有人說今天傍晚,百順巷發生了一起撞人事件,摩托車是從五号巷方向來的。摩托車撞了人,不僅沒減速,還加了速,“嗖”一下飛出了巷子。大人反應過來,肇事者早跑了,沒人看到肇事者的長相。聽說被撞的小孩斷了兩根肋骨,還在醫院昏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