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顔坐在桌前,還惦記雲月雲朵也餓着,她回頭看向二人:“你們不如一起。”
她們都怯懦低着頭,很有默契地同聲拒絕。
顧顔見她們如此,轉眼又看沈朗濰腰杆筆直地坐在那裡,一下便懂了她們顧慮。
“這裡也不用你們伺候,你們就先退下吧。”她的言外之意,是讓她們自己去尋吃的,别在這裡餓着了。
“是,小姐。”雲月雲朵簡直如釋重負,她們即欠身,沒有一絲猶豫,立馬轉身離開。
此時,廂房内就獨獨剩他二人。
顧顔開口:“不知統領想要商讨何事?”
沈朗濰拿起筷:“菜都快涼,特使不如先用膳。”
悅來樓廚子的手藝确實不錯,且顧顔本就餓着肚子,她又見沈朗濰在旁吃的有味,便也不再客套,拿筷享用起美食。
許是這菜太美味,廂房内又很安靜,且這氛圍對顧顔來說,實在太熟悉,她一時恍惚,竟在夾過一個包子後,随着前世的習慣,熟練将皮放置在沈朗濰碗中,自己就隻留下餡。
沈朗濰正夾菜的手當即頓在那裡,他看了眼碗中的包子皮,随後又看向顧顔,面上情緒複雜,既有詫又有惑,甚至還夾雜了一絲絲的暗喜。
反觀顧顔,她竟還沒反應來,還隻夾着菜。等她察覺沈朗濰異樣時,不禁反問一句:“統領就這麼端着筷,難道不累嗎?”
累,怎麼能不累呢!他無奈一笑,便收回了手,接着淡定夾起碗裡的皮,自顧自地吃起來。
顧顔看他正吃的皮,又想起剛剛自己好像隻吃了餡?氣血一霎湧上她的額間,腦中思緒也如潮水般翻湧不停,懊惱、尴尬,還有自責,自己就不該與他這般多接觸!
她随即收回目光,将頭深深埋下,不再言語一句。還好,沈朗濰并未對她的行為多說什麼,他兩人就像無事發生一般,安安靜靜用完了膳。
飯畢,沈朗濰喚小二上了茶水潤口,隻見他随意撥弄着茶蓋:“特使是不喜吃包子皮?”
該面對的,總歸是躲不掉!顧顔佯裝冷靜,也飲了口茶:“在府中時,已習慣将皮遞給爹爹吃,我一時恍惚,竟不想在統領面前失了禮。”
本就是小節,人家娘子也作了解釋,沈朗濰也并未再揪着不放。直至他二人将茶飲盡,才又開口道:“就在午膳前,林成将楚山的資料與我送了來。”
顧顔疑惑,為何林成不來與自己禀明,她今日就在典獄司,他應是知道的,除非……
“統領為何不讓林成與我禀報?”
“因為楚山資料無可疑,甚至可以說是完美。”面對顧顔的質疑,沈朗濰倒也沒推脫。
“完美?”顧顔有些不确定他是何意,“統領是懷疑他資料有假?”
沈朗濰又添一杯:“我想特使是會錯了意,楚山那裡再查下去,怕也查不出什麼線索來。特使不妨試着從地下錢莊着手,想必定會有人接孤影的贓。”
顧顔皺眉,“我辛苦查來的線索,他竟一句否決,這不是輕視,還能是什麼!”
“還請統領将楚山的資料交與我一份,他有沒有嫌疑,我自有定奪。”能看出她是真的惱了。
沈朗濰也沒想她會這般反應:“特使當真如此?”
顧顔毅然看着他,亦是不動搖。
沈朗濰回看她好久,才道一句:“等會兒回典獄司,我便讓林成将資料盡數送與特使。”
“不必勞煩統領,我自會去尋林成。這頓顧顔在此謝過,統領若沒其他,我就先告辭。”
沈朗濰看着廂房門打開又合上,眸中盡是無奈,她,是不是誤會了?
顧顔出了廂房,便徑直走來大堂,雲月雲朵也正候在這裡。
“小姐,怎就你自己?”雲朵好奇問她。
顧顔歎息一聲:“我與沈統領本就不同路,咱們不必等他,先回典獄司吧。”
她們見顧顔面色不大好,也就沒再多問,隻陪她出了悅來樓。
三人才上了馬車,不想顧顔又變了主意:“不回典獄司了,去連府。”
車夫聽到車内吩咐後,急忙調轉了方向,驅車駛往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