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原本跟着南元熙隻是覺得她能給自己吃的。可自從祭禮之後她也想成為南元熙那樣,能祭台上獻巫舞的女孩。被萬人注視。
南元熙把這五年學過的所有草藥知識都從頭想了一遍,隻要覺得有用的都給微瀾用上。
微瀾昏昏沉沉睡了半個多月,才醒過來。
南元熙納悶問道:“你那七天到底為什麼不吃不喝。就算沒人管你,在祭祀期間,各家各戶竹樓外都會準備食物,祭壇周圍祭品也是堆成小山,你餓了就自己去吃啊。”
微瀾說:“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直不覺得餓,也不困,也不累,好像魂靈在祭壇上跟你在一起不停地飛舞旋轉。等到儀式結束,我才回到我自己的身體。”
大祭司聽說後,說道:“她是天生該為巫的。”大祭司無法讓微瀾破例拜師,但準許了沫葛教她巫舞。
最初的三年,微瀾就像不開竅的提線木偶。四肢就像不是她自己的,動手就顧不上腿,動腿就顧不上胳膊。還總是記不住動作順序。
沫葛倒也沒有寄予厚望,既然她願意學,就在每次帶着衆巫女學習巫舞的時候都帶着她。
南元熙每天晚上睡覺前,還會帶着微瀾再練一遍白天所學。可收效甚微。
第四年,年末。又要開始為第二年的二月二的祭禮做準備。
微瀾算起來也有十三歲了,仍然跟在大小巫女後面,學動作,記儀式過程順序。
沫葛也幫微瀾在大祭司面前争取,大祭司同意微瀾可以加入到獻舞的巫女中。
南元熙今年十六歲,她要在祭禮之前入山,去完成成人禮。所以不在巫女獻舞的儀式裡,而是入山探路和熟悉山林,入山一次就要月餘。
可她每次回來,都發現微瀾晚上總偷偷跑出去。她以為微瀾每天晚上都去練習巫舞。
還有一個月就要正式開始祭禮了。
南元熙養精蓄銳,不再進山。她來到祭台旁看微瀾跟她們練習巫舞。她驚訝地發現,微瀾原本在最後排最角落的位置,而現在她就在領舞的巫女旁邊,跳的甚至比中間那個巫女還要妖娆多姿。
微瀾一直都比她們都消瘦,披上寬大的五色織錦後,消瘦反而成了優勢,飄逸曼妙的身姿讓南元熙錯不開眼珠。
不遠處,大祭司說:“沫葛啊,微瀾讓你教得很好。”
沫葛說:“她雖然學的慢,但是認真,練的多,日積月累,終究還是開竅了。”
大祭司說:“可惜,她沒資格拜師,不然我還真想讓她作為主獻舞的巫女。”
晚上,微瀾還是挨着南元熙睡,這些年她倆都是這樣擠在一起。
月色正濃,微瀾起身,南元熙抓住她手腕,“你去哪兒?”
“姐姐還沒睡?”
“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自己偷偷去練舞?”
微瀾俯下身來,趴在南元熙旁邊,“姐姐今天看我跳舞了嘛?如何?”
“非常……非常美。甚至比我當年還要好看。我聽師父一直誇你。”
“姐姐,想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姐姐,跟我來。”
南元熙也起身,跟着微瀾出了寨子。
她們先走到山腳的瀑布,微瀾拉着南元熙走到瀑布下面的淺溪裡。
“做什麼?”南元熙問。
“姐姐天天在山裡跑,也該沐浴了吧。”微瀾在溪水裡給南元熙梳洗。
兩人梳洗好,微瀾帶她來到一處山洞,借着山洞裡微弱的磷光,兩人左轉右繞。南元熙根本記不住到底是怎麼走的,山洞頂突然能看見皓月千裡。
月光下有一個月白色的石台,微瀾拉着南元熙坐到石台上。
“走這麼遠,來這裡做什麼?”南元熙問。
“姐姐知道悅神舞到底在表達什麼?”
“取悅神明。”
“如何取悅?”
南元熙茫然不知。
微瀾雙手放在南元熙肩頭,讓她躺在石台上。
南元熙問:“做什麼?”
“噓。”微瀾把食指放在南元熙嘴唇上,“别問。姐姐既然想知道,今晚就聽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