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建築震動,原本正向鬼王趕來的雪鳥一行人不得不停下腳步,提高警惕,以便在變換的場景中找到立足的位置。
無限城在愈史郎和鬼舞辻無慘對鳴女的争奪中淪陷了。
月明星稀。
不見一絲光彩的天空仿佛陰雲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現在離天明還有一個半小時。
......
雖然落點的位子與預想中的有些偏差,但好在周圍的建築物裡沒有人,雪鳥也擺脫了空間的限制,得以趕往鬼王身邊。
比起身為純種人類的另外五人,身具一半非人類血脈的雪鳥擁有高出普通人的防禦力和自愈能力。在打敗上弦一進行趕路的這一段時間,除去難以治愈的重傷,他沒有被繃帶包紮的、裸/露在外的一些傷口已經愈合完畢,隻剩下抹不掉的血迹。
體力和精神力也恢複地更快,于是他向負傷的其他人打了聲招呼,準備先走一步,瞬移過去支援炭治郎他們。
真正的決戰已經打響了。
炭治郎、锖兔、富岡義勇、甘露寺蜜璃、伊黑小芭内五人已經率先與鬼舞辻無慘戰鬥了起來。
血色的鞭刃搖曳着不見影的殘尾,嗖嗖作響。範圍極大、速度極快、又極有力的攻擊讓他們應接不暇。光是躲避攻擊就已經夠費力了,更不用說那仿若無效的反擊。
即使有雪鳥的加入也改變不了這種情況。
鬼王的速度、力量、以及五感的靈敏度遠非上弦能比,但在雪鳥觀來其戰鬥技巧也比不上上弦之一的黑死牟。
畢竟憑借着強大的肉/體力量,以及更加強大的隐藏能力,對方應該鮮少遇見能夠與之一戰的對手。這般的多人纏鬥怕是一次也沒有吧。
雖然鬼王很強,但在場的衆人也絕非弱者。
六人在血鞭刃雨中飛馳,各色的呼吸法宛若煙火雨花般綻放。
冷靜,冷靜!
空間的感知影像與眼前的景象重疊,大腦加速處理着信息,過濾分流、統籌、分析、規劃......宛如現在的流水線工程一般,各個指令被下達到身體各處。
即使進行空間瞬移也要預判鬼王的下一條鞭刃會不會波及瞬移後的位置。加上周圍的同伴和建築,四之型的天際一線被暫時封印。還未完全治愈的傷口拖累了他的軀體,體力和精力被大幅度消耗。
力不從心。
在場的六人之中,剛剛與上弦一一戰的雪鳥受傷最為嚴重,而且他并沒有斑紋。
肋骨斷了三根,大腿骨骨折,上臂肱骨骨裂,更有許許多多數不清的出血傷。
雖然已經包紮并加以固定,但不是一息之間就能好的。
雪鳥完全是拼着另一半非人類血脈的身體素質加成戰鬥到這裡。
僅僅憑借着他們六人面對再生速度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鬼王,他難得有些惱怒地感到力不從心。
下一刻,情況卻突然變得危急起來。雪鳥的大腦在拼命地向他預警!
數捧血花飛濺!
殘肢落了一地。
數名不知何時出現的鬼殺隊劍士帶着奮戰的六人“躲開了”鬼舞辻無慘的攻擊。
不過,代價是他們的性命。
為什麼?
雪鳥攬着一位隊員避開鬼王的攻擊範圍。
比起其他被鞭刃斬成上下兩截的同伴,他還算幸運。雪鳥看透力量流向的“眼睛”預測了鬼王的攻擊,其他隊員以肉/身造成一瞬間的停頓,無視一定距離的‘菱花’成功和它相抵,這才以最輕的撕裂傷,救下這名隊員的性命。
為什麼?
雪鳥确實察覺到了逐漸靠近這一批的鬼殺隊劍士,但他以為那隻是在他們戰死後,鬼王不滅才啟動的最後一道防線。與鬼王的戰鬥消耗了他大部分心力,這般想後,他就沒有機會,也不再關注這些隊員了。
但是,為什麼?
“前進吧——!!到前線去!!”
“成為柱的肉盾!保護能與無慘相抗衡的劍士!!”
“至今為止不知道被他們救過多少次性命!要是沒有他們我們早就喪命了!!别畏縮,上啊——!!”
雪鳥聽到一些劍士這樣喊,然後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
他的記憶力其實算得上非常好,即使不會放在心上的臉,但看一次就會記住。
他看見自己曾經救過的一名劍士被斬斷了頭顱,那人贈送過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卻十分符合雪鳥和石榴心意的謝禮;他看見較為年長的劍士被削去了四肢,他們實力比不上雪鳥,卻在生活處事方面對他多加照顧;他看見在他手下訓練得要死要活的劍士被砍成了兩半,雪鳥抓到過他們在背後吐槽他的惡劣。
他知道,即使再來一次,他也拯救不了所有人。
雪鳥并不在意這些人,他們的死亡并不足以讓他動容,更何況死亡并不是結束。
雪鳥的心,很狹窄。在吉原裡的時候隻容納得下母親一人,在吉原之外也不超過雙手之數。雖然從母親那裡得到了良好的教養,但他的目光始終隻注視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
周圍盡是擁有實力或天賦,在某一方面強大之人。雪鳥盡管并非眼高于頂,但他的視線平視着,不會低頭看向地面。
這是屬于七花雪鳥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