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直到伏黑惠第二天早上坐上七花家的飯桌,保姆鳥取小姐一邊做着早餐,一邊向他打招呼時,他才真正意義上的反應過來。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到這種地步的?
他束手束腳地坐在椅子上,一臉凝重地注視着面前的餐桌回憶。
......
欸?
雪鳥的話宛如一匹突然沖出來的黑馬,哐當一下把伏黑惠腦袋裡的另外兩匹馬創飛的同時,也把拼命拽着缰繩的伏黑惠本人給創飛了。
以下為伏黑惠腦内小劇場:
用蠟筆繪着藍天白雲的大腦中,一個有着海膽般炸炸毛的綠眼睛小人以抛物線進行運動,先是在空中360度轉了個圈之後,再啪嗒一下臉部着地,再起不能。
“津美紀在病房,你現在是一個人生活對吧?”雪鳥平靜地說,“兼顧咒術師的訓練和學業已經很累了,顧不上生活質量我也能理解。”
“但是不要忘了啊,惠。我們正處于生活之中。”
雪鳥也曾天南海北地趕路做任務,但如果有那個條件他也不會虧待自己。不如說正因為要顧及到石榴的感受,正因為想要讓她擁有世界上一切的美好,他是比鬼殺隊的絕大部分隊員更懂得要好好生活的人。
因為他擁有牽挂(石榴)。
雪鳥可不會讓自家小棉襖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面對暫時失去了那個牽挂的伏黑惠,他面具下優美的唇瓣從容不迫地開口。
“熱騰騰又充滿營養的食物,溫暖而遍布陽光味道的棉被,回家後為你點起的那盞燈......人們辛辛苦苦地奔波在這個世上,所求的不正是這些嗎?”
那些平凡而樸實的詞彙經過雪鳥低沉而笃定的叙述,一字一句都仿佛敲在了那扇被過于寂冷的月色所照映的心扉上。
充滿了平靜和令人感到安定的誘惑。
起碼内心小人躺平,再起不能的伏黑惠被誘惑到了。
渾身是傷,可憐兮兮且獨身一人的小黑貓看着向他伸出手的人點了點頭。
于是,征得同意的雪鳥下一秒雷厲風行地說:“那麼事不宜遲,今晚就搬過來吧。”
伏黑惠:“?”
既然決定了那就開始行動,某種方面同樣染上了伊之助不聽人話的毛病的雪鳥忽略了伏黑惠的困惑——更何況他的直覺沒有接收到不情願之類的情緒——開始哒哒哒地安排。
“惠你每天還要上學吧?先去你家把校服和書包取來。睡衣什麼的不用帶,久保田會準備的,其他的以後再慢慢搬。”
說着,他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久保田。嗯,是我,等一下惠要住進我們家。嗯,嗯,那些先準備起來...”
以上過程不超過1分鐘。
伏黑惠:“??”
雪鳥挂斷電話,看向他:“好了,我們去你家吧。”
然後把手機揣回懷裡,非常自然地拉過他的手就走。
(ps:拉石榴拉習慣了)
伏黑惠:“???”
...
小貓臉懵逼的伏黑惠抱着校服和書包跟着雪鳥來到了七花宅。
深夜中的宅邸透着讓人心生暖意的橙黃燈光。
“歡迎回來,雪!”等待已久的石榴撲進了領頭的雪鳥懷裡,再從他的臂彎中探出一個小腦袋對着後面的伏黑惠甜甜一笑,“也歡迎你回來,惠。”
自從津美紀昏迷後許久沒聽到過這一句的伏黑惠怔愣了一下,低聲說:“...我回來了。”
多次拜訪七花宅,熟識了的久保田管家迎了上來。
“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用。”
等到小黑貓艱難地避開了傷口,把自己清洗一遍,冒着熱氣出來時,同樣熟識了的鳥取拂子小姐迎了上來。
“夜宵已經準備好了,請用。”
兩位的言行之間,頗有舊時紫藤花之家的影子。
然後輪到雪鳥這位主人家出場了,附帶一個再次裝備上的随身挂件·石榴。
他提着一個醫療箱給伏黑惠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手法非常老練。
“重新包紮一下比較好。”
“我給惠惠吹吹,痛痛飛走了~”
最後,被人暫時收養的小黑貓洗得幹幹淨淨,肚子飽飽的,身上的傷口處理妥當,被塞進了充滿好聞味道的溫暖被窩裡。
他睡着了。
......
嗯,原來是我自己啊。
伏黑惠得出了結論——
才怪啊!他是什麼非常好拐的流浪貓嗎?
(你就是啊。)
海膽頭少年的胳膊支在了餐桌上,雙手捂住了臉。
但是小貓貓還能怎麼樣呢?難道小貓貓還能抛棄這身睡衣(雪鳥備用),偷取五條老師的瞬移,然後帶着校服和書包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移回家嗎?
不,無力的小貓貓不能。
于是,伏黑惠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等着鳥取小姐上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