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套屬于鬼殺隊後勤部隊“隐”的暗語。
沒有什麼讓人燒腦的困難邏輯思路,因為被鬼所害的絕大部分都是知識面并不高的社會下層人民;也不像摩斯密碼、凱撒密碼、希爾密碼之類的被編譯成冊,因為這套為此而創的暗語本該随着鬼王的消逝而一同泯滅在曆史的車輪之下。
大正,随着西洋貨品漂泊而來的,也包括他們的文化和語言。
在與鬼鬥争的上千年,鬼殺隊一直在用各種方法,吸收着各種知識來保全自己。為了隐藏和傳遞情報,大正時期的他們也創造了不下十套暗語,這還是排除了一些不成體系的,删删減減得到的結果。
利用外來的語言結合本土創造出來的暗語也是其中之一。
用羅馬音比作英文字母,在造句中進行一定排列後,用最簡單的英文得到暗語真正所傳達的意思。
因為鬼的特性,大多數鬼對外來事物和超出他們還是人類時的社會發展不是很敏感,而且同鬼殺隊一樣知識面并不高的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所以這套暗語在當時還挺好用的。當然也不排除有腦袋聰明且知識面廣,易于接受新事物的惡鬼,但那概率比起其它來說太小了。
至于雪鳥為什麼會知道......也不看看當初決戰集結之前,天天替宇髓天元批情報的到底是誰。
冰箱上的便利貼組成的詞是[書,十二弦月,烏鴉]。
哎呀呀,原本想打掃完衛生拿錢就走的,現在波及了老東家和鬼那就不能就此了事了。
等到白銀禦行擦完下半個冰箱,雪鳥就淡然自若地在對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雙手環住,輕輕使力便搬起了一人多高的整個冰箱,還将它直接移動到了公寓門外。
原本想幫忙的白銀禦行默默咽下了口水,把伸出去的手悄悄收了回來,并加深了‘七花雪鳥是個人形大猩猩’的印象。
不過幸好冰箱之下沒有想象中的G君的巢穴,白銀禦行也能正常地幹活。
回到客廳的雪鳥裝作整理書籍的模樣默不作聲地翻開了那一堆看得人頭大的科學類著作和沙發裡翻出來的書。
他的動作飛快,好像隻是為了确定這本書籍該放在那個分類區域,書頁被翻得唰唰作響。
面具下淺色的瞳孔也随之來回快速移動,字詞和定律公式,以及那些仿佛注解一樣的閱讀随筆在通透的眼眸倒映、過濾又劃出,讓人不由地擔心他是否真正看清了那些生澀的文字。
一本又一本大部頭在他的身邊分門别類地累積成牆,連還在做廚房善後工作的白銀禦行都被吸引了過來。
“啪嗒。”
放下最後一本書,雪鳥不由地揉了揉眉心,除了當初一目十行批情報的日子,他好久都沒有這樣主動高速運用腦力了,幾個月的休養生息還是讓他懈怠了不少。
不過結果是值得的。
簡而言之,這個屋子的租客是某個犯罪組織的研究員,進行着非法實驗。但随着實驗的進行,他就越對那個實驗感到恐懼,認為實驗不能再進行下去了,然後他決定帶着某樣東西逃離這個實驗。
最後的結顯而易見,他被“自殺”在了自己的出租屋中。
雪鳥回想着那些用好幾種他眼熟的暗語翻譯出來的文字。
[組長他們期待着這個實驗成果能比得上Silver Bulle(銀色子彈),據說上頭也對這個實驗很看好,好像以前出過先例。]
[實驗很不順利,301暴動了,四個研究員全都被卷了進去......]
[雖然知道組織一貫的作風,但他們居然主動拿人肉來喂301...它是不會滿足的......它永遠也不會滿足!]
[...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曾祖說的是對的...那種東西早就不是人類了......]
[我必須逃,不然在組織動手之前,我就會先一步死在這個實驗裡!]
[它會成為關鍵,月亮保護我。]
整合一下信息,得知以下消息:
一、租客大概率是某位“隐”的後代。那位“隐”就好像善逸寫自傳一樣把當年的事情和一些本領給傳遞了下去。
二、他們研究的301很可能就是百年前早已消失(除珠世和愈史郎外)的食人鬼,租客所處的組織很看好這個實驗。
三、那個組織作風狠辣,且不容人背叛。
雪鳥按了下僵硬的頸椎,準備起身尋找那個所謂的“關鍵”。
至于[組織]的目的,那是最好理解的東西,身體素質、血鬼術、斷肢重生......甚至即近永生的壽命。
代價不過是陽光和食人,對陰暗處的雜碎來說是性價比高得不能再高。
[它會成為關鍵,月亮保護我。]
既然“它”會成為關鍵,月亮保護“它”,就是保護我,那麼這個東西一定是和月亮有關。
雖然不知道“它”是不是還在,是否就藏在這間公寓裡,但事到如今也隻能先找找看了。
雪鳥之前大緻觀察過這間屋子,租客貫徹了理工男的天性,與一般人的浪漫隔絕。别說月亮形狀的東西了,連陽台上蔫了吧唧的植物都是澆點水就能活的綠蘿,塑料花盆都裂了。
通透世界也什麼都沒找到,畢竟他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但要說和月亮有關......
雪鳥拿起了書堆裡有關天體運行的一本書,摸索了幾下。
精裝的書脊處如他的眼睛所見,有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凹槽,那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難道到此為止了嗎?
雪鳥想起了冰箱上的三個詞。
書,是指這些暗語。
那麼剩下兩個呢?
雪鳥在打掃的時候注意到,桌子上的這堆書原本應該被安置在地闆上,那裡有幾處方形的地面和别處的顔色略有差異。
十二弦月分為上弦月和下弦月。
地闆,為‘下’。
那麼‘上’呢?
雪鳥擡頭向天花闆看去,通透世界中,一個小小的實心長方形赫然在目,旁邊的弧形裝飾好像上弦月中的峨嵋月。
可是雪鳥什麼動作也沒有,他好像隻是看了看那裡有沒有灰塵污迹,連擦一下吊燈的想法也沒有。
隻不過,當所有工作結束之後,一枚小小的長方形U盤靜靜地躺在了他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