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眼睛一前一後地從透着光的百葉窗口好奇地向外看去。
“哇,全都破破爛爛了呢。”石榴睜着大眼睛,客觀地評價。
“好可憐......”櫻樹八重花小手捂着嘴打量着下方爆炸後的坍塌現場。
炸彈的位置被安排得很是巧妙,大概是位于逃生通道處,直接在三樓和二樓之間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斷面處露出裡面扭曲的鋼筋和各種結構管道,兩邊的店鋪搖搖欲墜地支撐着隔空相望。
沒有炸掉承重柱,坍塌的水泥塊下散落的血迹多且零碎。即便因為逃生通道相對于店鋪來說是在更深處向下凹的位置,所以應該沒有人直面爆炸産的巨大能量,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波及。
非常完美地起到了一個警告作用。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恰當,可看到這樣的殘骸後,石榴反倒放下了心。
當你在見證過一刀一個飛速行駛中的火車頭、一刀一片森林寸頭、刀裡放出火龍卷沖擊波等等人型武器的的純科學物理(真的嗎?)攻擊之後你也會對這樣的炸彈威力平靜以待。
還好,起碼不是像百年前那樣幾招下去一個無限城都不夠他們打的。不就破了個洞,逃生通道大半截沒了嘛,多大點事,三樓的店鋪缺了個角,二樓的店鋪都沒損失多少。
炸彈的威力确定了——按照劫匪在廣播中所說的其餘的炸彈(如果他們不是胡弄玄虛的話)是手控的——那就該去見見統領劫匪的“王”了。
石榴:“八重花醬,你的膝蓋還堅持得住嗎?”
通風管道内的空間隻夠兩個小女孩勉強爬行前進,爬遍整個架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她自己是妖怪還穿着褲子,但八重花可是嬌弱的人類幼崽。
“嗯。”櫻樹八重花聞言看了一眼自己被方巾包裹着的兩個膝蓋,“多虧了石榴醬提醒我,我還堅持得住。”
于是稍作修整之後,兩個小家夥向控制中心的方向爬去。
......
“嗞—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吧,笠原那個家夥回來了沒有啊?!”控制室内,一個一身黑的高瘦劫匪抓着對講機沒好氣地問。
“回來了就趕緊叫那小子打開對講機。真是的,淨知道渾水摸魚!别以為把對講機關了,我就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了!”
說着,他舞了舞手裡的槍,好像這樣就能恫吓到他口中的那個偷雞摸狗的笠原了一樣。
“行了,”另一個一同守在控制室的矮壯劫匪收回了盯着前面滿牆屏幕的視線,“反正等贖金到手之後咱們就和那些家夥分道揚镳了,那小子之後再怎麼樣也和咱們沒什麼關系。”
“說的也是。”
經過同伴的一聲勸,高瘦劫匪仔細一想也就不生氣了。
一次性筷子而已。
然後兩個人又開始讨論起如果贖金到手了該怎麼用,興緻勃勃的樣子仿佛對這次行動勝券在握。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所有的對話都被上方的四隻小耳朵給聽了去。
櫻樹八重花看向可靠的小夥伴石榴,用小小的氣音問道:“怎麼辦?”
石榴抿着小嘴從百葉窗幾道狹小的縫隙打量着下方的控制室。
原來的保安人員都不見了,偌大的控制室裡隻有兩個攜/槍的匪徒。桌面上擺着另一把槍和幾個裝東西用的運動背包——大概是假借着這個外表才将炸彈啊,槍啊什麼的運送過來的吧——石榴還看見一套維修工用的制服。
但并沒有類似炸彈控制器的東西。
當然,也有可能石榴沒有認出來,畢竟大正時候的炸藥都是點火啟動的。
如果不能一次性解決兩個,那肯定會驚動另一個的吧?用自己的小身闆硬拼也是不可能的隻能靠雪鳥贊助的神奇小道具想想辦法之類的。
石榴和八重花埋頭搜索小道具。
這時。
“嗚嗚...媽媽......”
小孩子的哭聲若隐若現。
不但兩個藏在通風管道裡的小姑娘停下了動作,連下方的兩個劫匪也被吸引了注意。
“搞什麼啊?怎麼會還有小孩子,不是讓他們全趕去1号門嗎?”有點暴躁的高瘦劫匪語話裡滿是不耐煩。
“大概是走失,被漏掉後自己亂跑到這裡來了吧。”更穩重一點的矮壯劫匪如此說道,他拿起了槍,“我去看看。”
他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後。
高瘦劫匪靠着屏幕前的桌台等了一會兒,思索着是把那個小孩直接丢這裡他們自己看着,還是叫人過來一趟帶去1号門。
結果等他思索完了決定不管樓下那群蠢貨,自己看着的時候,矮壯劫匪還沒有回來。
“桑川?”高瘦劫匪警惕了起來,他一邊拿着/槍,一邊走到了門口,開了點小縫對着深邃的廊道上喊着矮壯劫匪的名字。
“沒事!已經打暈了!”矮壯劫匪的聲音遙遙傳來,“隻不過這個小孩也太能鬧騰了一點!他爸媽是給他喂了什麼喂成怎麼壯的!”
得到回答,高瘦劫匪松懈了下來。
“實在麻煩,你一槍崩了得了。反正還有大廳裡那麼多人,也不缺這一個——”
最後“人質”一次還未說出口,他蓦然倒下的腦袋與猛烈的腿鞭以幾厘米的距離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