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鳥的衣品是有,但由于本身的時間線過于跳躍,這種良好的衣品絕大部分體現在他的和服上。至于現在的衣服,能夠充分發揮并利用它們的實用性已經是他适應時代的變化了,其他的不能奢求更多。
衣櫃裡那些除了石榴挑選的衣物外清一色的運動裝就是他不能理解現代審美的體現。
不過......
少年青綠色的眼睛瞥過一旁堪稱溫和地看着他們打鬧的人。
他今天确實是出挑,或者說出挑過頭了。
讓任何一個稍微知道點歌劇的人來都會對他在節目中的角色一目了然。
——魅影。
——歌劇魅影。
沉靜地站在他身邊的人,帶着覆蓋至大半個右臉,堪稱馳名商标的白色面具,或者你叫它露出了四分之一臉的面具也行。
面具邊緣對皮膚投下的陰影,像勾線一樣劃過他左臉的顴骨,點過他優越的鼻尖,最後直轉往下,露出整個唇部和輪廓冷厲的下颚。
平時會遮住一些棱角的頭發都被人用發膠梳了上去,不知道是手藝不精還是故意如此,并沒有像印象中的大背頭那樣油光發亮像是給頭皮上了層黑色的漆一樣,顯得随性而自然,腦後隐約有調皮的紫色挑染翹起。
啊——雪鳥,這個罪惡的男人不但長了張被面具也擋不了的偉大的臉,居然還有美人尖。
這樣一來,無論是淺淡卻莫名瑰麗的紫色眼睛——自帶纖長睫毛的那種,還是同樣淺淡卻一看就很好親的粉色嘴唇全都暴露在外。
服裝複古而嚴謹,襯衫馬甲西褲短靴,就連手上帶着的皮質手套都嚴密接洽燈籠袖的袖口,更别說脖子上應該帶着頸圈的位置——19世紀末法國男性正裝高高的小翻領加上同樣是當時流行款式的深色領巾。
整個人除了面具露出的四分之一臉和耳朵外,一·絲·裸/露的皮膚都找不到,男德班班長似乎莫過于此。
尤其是外罩的那一襲因弗内斯變形鬥篷,那是寂冷的雨夜。
黑色的絨布高貴,又因為特殊的硬質自帶一份風衣的灑脫,點綴的星星點點不知是水鑽還是别的什麼,稀碎的,像滾落的雨水,等到雪鳥走動時卻又隐約幻化成了扭曲燃燒的冷火。
上文所述的bulingbuling也并非心理描述,而是鬥篷上“雨水”的反光(物理)。
看上去完全不是學生自主的校園文化節能夠出現的衣物,讓人幻視某個秀場的高定制品。
盡管這樣說也沒錯,起碼那上面成百上千的“水珠”是人工一顆顆手縫的,雪鳥手套下一時間沒能自愈的密密麻麻的的細小傷口足以證明這一點。
——是的,這件鬥篷上的絕大部分“水珠”都是雪鳥一個人縫制的。
因為看着三四個服裝組的小姑娘對着他的這件鬥篷又是戳到手指,又是滿眼血絲,精疲力竭到靈魂出竅的模樣實在有違他為數不多的良心。
至少他比那幾個小姑娘加起來還皮糙肉厚不是?鬼殺隊劍士的面闆可比普通人的在屬性上多加了幾位數,反正縫“水珠”隻是機械性重複的活。
為此,雪鳥得到了那幾個小姑娘感激涕零的友誼,也成功讓自己的形象在班級裡破冰了不少。
話說回來,隻有這些是不足以讓伏黑惠聽到周邊的女性、甚至一部分男性小聲尖叫,并不停地向周圍的人詢問雪鳥的姓名、班級和節目的。
比他們距離更近,眼神更好的伏黑惠輕而易舉就窺見了他們看不見的,恨不得用放大鏡看的“細節”。
定制的黑色馬甲掐住了他勁瘦的腰線,并不能被稱為纖細,配合逐漸趨向青年的寬闊肩膀和胸膛,給予人一種暗藏在優雅禁欲外殼之下的力量感。
被高腰的同色修身西褲包裹的雙腿更不用說——筆直而修長。不像一些缺乏運動又沒完全發育的同齡人一樣,長是長但細得跟個竹竿似的,隻有空蕩蕩的褲腿。
西裝布料勾出的恰到好處的腿部肌肉曲線才是一個迷人又富有魅力的大反派應當擁有的美好品質。
其他的,比如右手皮手套上圈住手腕和中指,恍若從指縫裡漏下一串雨珠的手鍊戒指一體的變形手飾;再比如明顯暗藏私心的,左邊大腿上把西褲卡出細小褶皺的皮革腿環。
都是讓人非常願意細思設計師到底在想些什麼,并且拍案為她叫絕的存在。
總之,西裝是男人的戰袍,誠不欺我。
顯然,周圍的觀衆同樣對此深有體會。
那種安靜中壓抑着火山般激烈的竊竊私語,那種比岩漿還要熱情的視線,第一次讓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五感靈敏的雪鳥感受到了何為如芒在背。
如果不是雪鳥身上并不遮掩的、屬于鬼殺隊劍士的冷厲氣勢,這裡大概要被圍個水洩不通了吧。
“啊,你在這裡啊七花同學!”
少女清甜的聲音像彈入齒輪中的小石子一樣将一切暗湧的激流打斷。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了!(?)
藤原千花擠過人群,有些氣急敗壞地站在雪鳥面前雙手叉腰,控訴道:“真是的,我一轉頭你就不見了,要不是這裡和之前一樣安靜的場面,我還找不到你呢!”
此處安靜的場面指的是雪鳥之前經過的地方,也特·指·當雪鳥換上現在這個魅影面具時整個2年B班。
——大家震驚于面具底下居然是一張看上去正常的人臉。
“是你注意力分得太開了,藤原。”雪鳥毫不客氣地指出她話裡的漏洞,“而且我并沒有要求你跟着我。”
“這是必要的不是嗎?”
藤原千花晃了晃腦袋,并不在意他的話,似是而非地回了一句。
她現在對七花雪鳥這個人的包容性大大提升。
不但是因為白銀禦行地獄般喪失的演技磨練了她的心性,還因為雪鳥是和她一起對白銀禦行進行演技革命的同志!
他們擁有同生共死的同志情誼。
在白銀會長的演技下,區區毒舌已經不算什麼了——藤原千花慈悲臉。
順帶一提,演技革命最後終結于雪鳥不耐煩的一句‘把白之王想成學生會會長就行’。
“他們是七花同學你的朋友嗎?”藤原七花帶着50%的震驚、60%的好奇、120%的興奮看向其實還挺顯眼的咒高三人組,“你們好啊,我是和七花同學同班的藤原千花。”
七花欸?那個暗地裡被叫做‘孤狼’的七花雪鳥欸?
這個海膽頭的俊秀少年?那個漂亮橘發的飒爽少女?還是櫻黑兩色發的陽光燦爛大男孩?或者全都是?
雪鳥:?
雪鳥并不知道藤原書記的興奮點在哪裡,他平平淡淡地對着她介紹:“這是我的朋友伏黑惠,還有他的同班同學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三人今年剛升上高中。”
伏黑惠,虎杖悠仁and釘崎野薔薇:“藤原前輩好。”
然後雪鳥對三個高一生補充:“藤原是我們班節目的總導演。”
這時他們(虎杖和釘崎)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虎杖悠仁感歎:“哇!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釘崎野薔薇好奇:“七花前輩和藤原前輩班裡的節目是什麼?”
“嘿嘿~是戲劇哦!”藤原七花意思意思扭捏地笑了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三張邀請函一樣的東西,“給——有興趣的話記得下午2點半來禮堂捧場哦!”
伏黑惠接過那張“邀請函”展開一看,發現其實是戲劇的海報,正面畫着精美的插畫,印着戲劇的名字——《晝與夜之詩》;背面則是幾行故事一樣的短信:
給展開這封信的陌生人:
以白王冠冕上閃爍的高潔向你緻意。
這裡是白之王統治的國度——晝之國,人們生活安樂且富足。可最近,王城的夜晚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請問你是否願意作為一名旅行者去探索事件的真相?
嗯......橫豎是一封就算是不去看戲劇也值得收藏的海報。
伏黑惠将它妥帖地收了起來,而後看向湊過來一起看海報的雪鳥:“雪鳥前輩沒看過這個嗎?”
雪鳥:“嗯,我對這個并不擅長。”
潛台詞:完全沒管過。
他看向藤原千花:“你剛剛是在發這個?”
“哼哼。”粉發少女鼻子翹得老高,“不這樣做怎麼能把我們班的戲劇宣傳開呢?”
果真如尾田同學所料,跟在七花同學後面發海報發到手軟。
“哦......”雪鳥眯了下眼睛。
正好,釘崎野薔薇對海報很感興趣的樣子,她問雪鳥:“七花前輩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
虎杖悠仁也問:“應該不是白之王吧?”畢竟七花前輩一身黑。
一旁裝作不在意的伏黑惠悄悄地豎起耳朵。
雪鳥:“啊,大概是表面上和學生、學生的竹馬三角戀的複雜關系,悄悄幹壞事被自己的學生發現了馬腳,然後被學生和她的竹馬和主角組隊一輪又一輪地刷boss,被主角用不知所謂的話說服,最後結局反轉,居然是——”
虎杖悠仁豆豆眼:“聽上去是很厲害的故事......”
釘崎野薔薇吐槽:“是狗血吧。”
“嗚啊啊啊!!!——你不要說了,再說我們的劇本就不用演了!——”藤原千花大驚,連忙撲過去點着腳企圖捂住雪鳥的嘴。
雪鳥滿臉無辜:“唔——”
伏黑惠眼睛一眯,凝視着因為身高差而看上去貼得極近的一男一女,不動聲色地把雪鳥往自己身旁拽了拽。
玩得正開心的雪鳥:“?”
疑惑但對菜園子裡的成員基本上無條件關照的雪鳥還是放棄了眼前的樂子順着海膽頭少年的意思往他那兒靠了靠。
得到回應的伏黑惠平靜地為眼前這一景拉下終幕:“我和他們會去看的,謝謝藤原前輩。”
看着雪鳥終于不再劇透的藤原千花氣鼓鼓地放下了高舉的手:“看在伏黑同學他們的面子上,暫且原諒你了。”
“那個......”旁邊不知觀望了多久的遊客組隊上前,問着衛衣上寫着2年B班的藤原千花,“像他們那樣的海報還有嗎?”
“有有有!”一看到商機,藤原千花立馬把剛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腦後,她從未知次元空間口袋裡拿出了一疊海報在半空中揮了揮,“還有很多哦!”
于是,很快,她就被不敢向雪鳥搭讪的人群給圍起來了。
看着在人海中徜徉的藤原千花,雪鳥和高專三人面面相觑。
雪鳥:“我們先進去吧。”
高專三人:“哦、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