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信那位産屋敷家的老祖宗,活了那麼多年,至今仍是産屋敷家支柱之一的老人總會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智慧——更何況還是自己求上門的——隻不過生活在這樣的社會總會有各種不自覺的偏見。
比如說名氣,比如說性别,再比如說年齡。
雪鳥面具下的眼睛往他那毫無波動地一瞥:“有些時候比年齡更不講道理的是天賦,尤其是我們這行。”
還有人記得雪鳥曾經是個陰陽怪氣的嘴臭小男孩嗎?
當然,他現在也是。(笑.jpg)
不過介于對方是鈴木繪裡英的父親,而且對方其實并沒有惡意,所以雪鳥說得也沒有很難聽。
但輔助監督不知道啊!在他看來這就是諷刺加地圖炮啊!
他差點在樣的場合裡掏出手帕擦汗。
至今不知姓名的輔助監督:嗚,七花同學即使這确實是事實也不要就這麼說出來啊!
“哼,脾氣到挺大。”
不過鈴木次郎吉好像對這樣的氣性感到有所滿意,嘴上這麼說着,語氣卻和緩了下來。
大概某些時候,嘴臭也是實力的一種證明吧。
就像某個青蛙頭的幻術師,銀他[嘩——]的劇組衆人,自稱“阿帽”的神造人偶一樣。
畢竟,嘴臭的結果可是會危及性命的呢,笑。
“失禮了,大小姐是老爺的老來女,從小珍愛非常,容不了一絲差錯,還請您諒解一個父親對女兒的一片愛護之心。”
意外的是扮紅臉的人居然不是鈴木繪裡英而是站在他們身後的老管家。
至于鈴木繪裡英本人,此時還睜着那雙霧紫色的眼睛,饒有興趣地看着雪鳥。
“我理解。”同為老父親的雪鳥打斷了鈴木次郎吉和管家帶起的節奏,“不過多餘的寒暄就不必了。”
他直白道:“還請你們将這次任務的詳細情報告知我,并告訴我到底要解決什麼?”
“那麼由我來說明吧。”
就好像好戲看夠了,一直笑眯眯不說話的鈴木繪裡英開口。
...
那......是一道聲音。
隻有鈴木繪裡英能夠聽到的聲音。
最開始出現的時間點,仔細思索,大概是在兩年前。
隻不過最初的時候,那聲音非常模糊飄渺,最多隻會出現一點氣音,讓鈴木繪裡英覺得自己隻是太累了幻聽,或是溶于周圍的環境裡讓她發覺的機會都沒有。
隻有偶爾的偶爾,那個聲音會變得清晰起來,盡管依舊不能聽明白含糊的短句、詞語,但卻可以聽出這是一個屬于女性的聲音。
對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女聲,鈴木繪裡英當然惶恐過,害怕過。她為此看過數不清的名醫,以至于最後她的父親甚至舍下臉皮去懇請一些聞所未聞的神秘領域,就算有一點可能性都不願意放棄。
伊勢神宮、出雲大社、咒術界的五條家、京都的花開院、盤星教、日暮神社、禦影神社......
但沒有人能解決[聲音],沒有人能對此有個解釋。
[聲音]并不時時出現,好像也沒有要傷害鈴木繪裡英的傾向。它似乎永遠是隐隐約約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不會變好,也不會變壞。
‘起碼它很穩定。’
——那位來去匆匆的五條家的家主曾經作出以上評價。
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如同和空氣鬥智鬥勇般的相處,鈴木繪裡英,甚至是鈴木繪裡英的父親都習慣了[聲音]的存在。
要鈴木繪裡英來說,[聲音]給她的感覺就好像一位眺望遠方,不知等待着什麼的女子,傳達過來的情緒是那樣迷茫和空洞。
然而,這一切都在她的堂妹推薦給她的一部奇幻番劇後推翻了。
是的,在島國這樣二次元産業發達的國家哪個國民沒看過一兩部動漫呢?有一些不看起碼也聽說過。
鈴木家雖然稱得上豪門,但家教并不像四之宮家那樣嚴格,甚至某些方面比普通的家庭還要寬松多了。
隻不過是個大學生的鈴木繪裡英當然追過動漫、漫畫,口味還很雜——隻要讓她感到有趣。
而[聲音]它也是在鈴木繪裡英追這部番劇時第一次清晰了起來,并表達了除迷茫空洞之外的情緒。
也正因為如此,鈴木次郎吉才找上番劇背後的制作組and金主——産屋敷家,并得到了指引。
...
“沒錯。”
說到這裡,鈴木繪裡英挂着優雅矜持的笑容,手上卻像每一個安利人一樣迅速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劃拉出了頁面,活像雪鳥的座位底下塞了個火箭,下一秒就要帶着他一起升空了一樣。
她周圍的老管家和鈴木次郎吉也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鈴木大小姐霧蒙蒙的紫色眼睛都亮了起來:“就是這個!今年最推薦的番劇TOP《鬼滅之刃》!這個孩子就是我和它(聲音)一起的推!!”
大小姐震聲!!
并且作出了如下發言:
“說起來,我一見到七花君就感覺到親切,想必也是因為七花君和我推很像吧?你們連姓氏都是一個呢。”
雪鳥一直在沉默:“......”
這是什麼?二創類原型?
少年面具下剔透的淺色獸瞳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白衣人影,一臉難以言喻,并第一次使用了自己曾經的同僚·富岡義勇先生的表情包。
雪鳥:義勇很困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