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槍聲,兩方人馬像被收割的麥子,一片片倒伏下去。
幸運的是,職業槍手穿着防彈衣和頭盔,除了個别倒黴蛋被擊中防彈衣未覆蓋的四肢外,暫時沒有出現血流成河的慘狀;不幸的是,即使有防彈衣的保護,但被子彈擊中後仍會骨折,喪失作戰能力。
目前形勢非常不容樂觀。
莫名其妙出現的第三方勢力,不管是晉雲柏還是楊京都沒有防備。
槍手們毫無防備被偷襲,喪失了開火的先機,現在完全被對方壓着打,連敵人在哪個方向都不清楚,反擊都困難。
不巧的是,這棟别墅位置太偏僻,遠離鄰居和主幹道,即使有人聽到槍聲,但等報警也晚了。
本是敵對的雙方,現在被迫共同面對來者不善的第三方。
中庭邊緣的吧台,架子上各式酒瓶被打碎,玻璃碴混着酒水往下淌。
而在吧台後方,晉雲柏和楊京像是沒有聽到外面的槍聲一樣,舉槍對峙。
槍聲響起的一瞬,兩個男人像約定好了一樣,同時撲向吧台後方,在看到對方後,又同時舉起槍。
外面槍聲如雨,裡面壓抑不安,另一個戰場。
比起自己的安危,此時他們更想殺了對方。
極度緊繃的時刻,有人搶到中間,擋住了他們瞄準對方的視線。
“都給我放下槍!”楚岚低而急促地斥道。
不等兩個男人動作,她一把抓住楊京的槍口,問他:“外面是你的人?”
楊京看了她好幾眼,才緩緩地放低槍口,冷着臉說:“不是。”
楚岚轉身問晉雲柏:“那是你的人?”
晉雲柏早在她擋在自己前方時就放下了槍,聞言,他隻是搖搖頭。
于是她就問楊京:“你有仇家?”
楊京扯出一個笑:“姐姐,你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就不能是晉二的仇人?畢竟他這麼招人讨厭,有人追上來報仇很合理。”
楚岚無心和他玩笑,外面的槍聲越來越急,顯然三方已經交上火了。
但晉楊兩方的人五分鐘前還在持槍對峙,現在要他們摒棄前嫌、攜手對抗外敵也太為難人。
他們隻是在提防背後來的子彈,并沒有試圖給對方來點黑槍,已經算很有大局觀了。
因此,明明都是裝備精良的職業槍手,此時卻發揮不出五成實力,束手束腳,被第三方壓着打得頭也不敢擡,眼睜睜看着第三方從外面逼入别墅内。
“東南亞人?”
楚岚在吧台後觀察,在看清來者面貌時,疑惑地擰起眉頭。
她不認為自己會和這群穿拖鞋的亡命徒有什麼聯系,畢竟會和她結仇的人不需要費這勁跨境雇傭,直接在國内找幾個地痞流氓就夠了。
而晉雲柏和楊京的仇人至少請得起一隊裝備齊全的雇傭兵,而不是花幾十萬美金招一群連槍都拿不穩的便宜殺手。
相比于這群殺手,她的關注重點更在于一個躲在東南亞人後面的人。
對方頭發亂蓬蓬的,不合時節地穿了件鼓鼓囊囊的大衣,塌肩縮背,随便一聲槍響都能吓得他一哆嗦。
但即使恐懼到了極緻,這個人還是要跟着殺手往别墅裡走,并不住地四下打量,像是在找什麼人。
他在找誰呢?
正當楚岚要更仔細地觀察這個人時,忽然被重重扯回吧台後,同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槍響,打得整個台面都在顫抖。
“你不要命了嗎?!”晉雲柏斥責道。
楚岚這才意識到剛剛為了便于觀察,她暴露在外的身體面積太多,差點就被敵人精準點名爆頭。
她想對晉雲柏說聲抱歉,話還沒說出,就被楊京截了話頭。
“你兇她幹什麼,如果不是你,她也不會遇到危險,你怎麼有臉罵她的?再說你大驚小怪什麼,這幫人像是能瞄準的嗎?你這麼一吓把她吓出個好歹怎麼辦?怪不得她要和你分手,你除了罵她還會幹什麼?!”
不等晉雲柏反駁,楊京換了副嘴臉,轉頭對楚岚甜蜜蜜地說:“姐姐,來我這裡,我保護你,我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脾氣差,有我在更安全。”
看到晉雲柏被氣得青黑的一張臉,楚岚不合時宜地有點想笑,原來這就是男人遇到綠茶時的感受嗎?
對此她隻能表示,啊,好清香的綠茶香味,她喜歡~
晉雲柏陰恻恻地看向楊京,又瞪了一眼明顯在看熱鬧的楚岚,随後向他找來的槍手領隊打了個手勢。
楚岚還沒看明白這手勢是什麼意思時,楊京挑挑眉,也向他的人比了個類似的手勢。
此時,恰好是東南亞殺手全部進入别墅、堵在門口,将分散而未分散的時候。
突然,原本呈防禦狀态躲在掩體後的槍手們,同時出手,對準東南亞人開火!
密集的槍聲,殺手們連尋找掩體都來不及。
在暫時摒棄前嫌後,職業槍手的戰鬥力不是一群拿着民用步|槍和手|槍、除了不要命外毫無優點的蹩腳殺手能比的。
面對一群退役軍人長短配合、火力猛烈的攻擊,這群沒穿防彈衣的家夥幾乎當場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