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人的目的。”陸知秋看他一眼,道“繼續。”
“擄人不外乎兩種,為财,但柳員外至今未收到賊人求金的音訊,說明為第二種,為仇。”
陸知秋微點頭,示意他繼續,鳳遲霖頓了下道,“聽小冉說,柳員外平日裡待人和善,從不與人結仇,那便是其女柳茜茜,許是她與人為惡,被人伺機報複。”
“臨兒,你忘了一點。”鳳遲霖一愣,看向他,不解問,“弟子遺漏了什麼嗎?”
陸知秋微抿唇,道,“其母。”鳳遲霖恍然大悟,看了一眼前面帶路的人,低聲道“師尊是說,柳夫人年輕時或許與人為惡,賊人伺機報複其女以逞其快嗎?”
“不無可能。”
“不過現今皆是猜想,待尋到柳姑娘便知曉了。”
鳳遲霖看向他,“師尊是說,柳姑娘還安然無恙嗎?”陸知秋點了點頭,道,“現今應當無礙,不過再過幾日,許要出事。”
談話間,他們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這裡樹木茂盛,草叢拔高,極易掩藏,若是有人藏匿其中,若不仔細瞧,絕計瞧不出來。
難怪能藏住十幾餘人不被發現,原來如此。
陸知秋神色自若,看向帶路的小冉,問“你家小姐為何會來此遊玩?”
小冉身形微滞,低着頭,緩慢答道,“是吳家小姐說此處适合遊玩,便與我家小姐約在了此處,隻是當日吳家小姐有事耽擱了,沒按時到來。沒成想,我家小姐便被突然冒出來的馬賊帶走了。”
鳳遲霖神色微動,看向他,問道,“那麼多家丁,一個都沒有想過救你家小姐?”
小冉低頭,聲音感覺快哭了,“當時我們都被迷倒了,渾身無力,隻能看着小姐被帶走。”
那麼多人,卻準确無誤的帶走了柳姑娘,想必此人一定認識柳姑娘,或者說,與柳姑娘是熟識。
陸知秋繞了繞,在一處草叢中發現了殘留的迷香,用手帕撚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皺了皺眉,遞給小徒弟,鳳遲霖将其收了起來。
沒再發現什麼便回去了。
他們被安排在柳宅的一處客房裡,陸知秋微抿了一口茶,好看的眉心微皺,放下了茶杯。
鳳遲霖在一旁,見狀問道,“師尊,接下來該怎麼辦?”
陸知秋面上淡淡,看向他,“臨兒,你可曾聽說過月盈則虧?”
鳳遲霖點點頭,“當然,不過這與此事有何幹系嗎?”
陸知秋極淡的笑了下,眸子低垂,“在那一日,妖力極盛,非常适合擺陣。”
“師尊是說,此事與妖有關?”
陸知秋歎了口氣,耐心道,“方才的迷香呢?”鳳遲霖聞言從袖中拿出方才撿到的迷香,攤開放在桌上。
陸知秋指尖微點,一股濃烈的麝香味便飄了出來,陸知秋示意他仔細感知,鳳遲霖擡眸驚喜道,“是狐妖。”
陸知秋點了點頭,鳳遲霖神色不解,問道,“弟子還是不解。”
“你說。”
陸知秋耐心十足,神情淡然看向他,鳳遲霖盯着他,問,“柳員外一介凡人,縱使母親是修仙之人,如何引起狐妖注意?”
陸知秋笑了下,“恩恩怨怨,誰說得清楚呢,許是有來往也說不定。”
他清楚在十五夜之前柳姑娘不會有事,便打算帶自家小徒弟去見見世面,免得以後在外想不到人間之事。
“好了,事情等到十五夜便清楚了。餘下的時間,為師陪你在這牧揚城内逛逛。”
鳳遲霖聞言隻能壓下疑惑,笑道,“好的、多謝師尊。”
當日夜晚,他們一同遊走在街巷之中,城内燈火通明,所到之處皆明燈盞盞,鳳遲霖自少年時便一直被他規束在千靈山中,此次,算是第一次下山,還與師尊一起,内心自然欣喜。
他似無意牽起師尊的手,拉着他往前邊走,城内熱鬧,也不知在舉辦什麼節日。
不遠處人群聚集,人聲鼎沸,仿佛在歡慶一般,鳳遲霖拉着他過去,夜裡喧鬧,沒人注意到他們,陸知秋看着他緊握着的手,微皺了皺眉,到底沒說什麼。
一處拱橋上站滿了人,河邊兩側也皆是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陸知秋看過去,似乎是有船在遊行。
船身很大,可以容納十餘人,船上甲闆處,有一位身着半衫的男子在起舞,他半掩面容,身上的衣衫将落不落,挽延在肩頭卻将他身上的部位護得完整。
隻餘下妩媚動人之姿。
他眉眼間漣漪叢生,将在場的人迷的神魂颠倒,皆在為他喝彩。
陸知秋情緒淺淡,見狀隻是微皺了下眉便移開了目光,鳳遲霖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後便一直在盯着師尊看。
見他神情微虞,又看了船上那人一眼,随後便拉着師尊往别處去。
船上那人的目光在他們走後飄了過來,随後神色如常的躬身施禮,悠悠然的退下甲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