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月的手慢慢收緊,卻在下一刻,松了手。
她完全下不去手。
宿殺是她下山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怎麼能因為圖騰的原因就要殺了他?
就在鐘離月内心在煎熬時,宿殺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竟然是快醒的迹象。
鐘離月見狀,連忙收起了手,剛剛的糾結也在一瞬間一掃而空。
“冰塊,你醒了?”鐘離月有些擔心又自責的喊道:“之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傷你的。”
宿殺掙紮的要坐起來,鐘離月見狀,連忙上手去扶。
“我無事。”宿殺搖了搖頭,平靜無波的眼睛與她對視。
鐘離月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不敢與他對視,連忙移開視線道:“沒事就好,還好大夫已經出診回來了,也重新給你處理好了傷口,就是你的内傷得養些時日了。”
“嗯。”宿殺輕輕應了一聲。
“你不問問我剛剛為什麼突然對你出手嗎?”鐘離月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質問自己,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有你的理由。”宿殺說道:“你想告訴我你自己便會說。”
對于宿殺的善解人意,讓鐘離月對于自己剛剛動了殺他的念頭感到了濃濃的愧疚。
但心底又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宿殺沒有問,不然她不知道該編什麼謊言去解釋自己的舉動。
鐘離月低頭,看着宿殺被纏滿繃帶的手臂,像往常聊天般問道:“對了冰塊,你手臂怎麼會有一個圖騰?”
宿殺低頭看着自己手臂,又看了看裝的滿臉好奇又透露出一絲緊張的鐘離月,疑惑在他心裡一閃而逝。
他答道:“極風堂中屬于玄鷹樓的殺手都會刻下這個印記。”
“極風堂,玄鷹樓。”鐘離月低聲呢喃了聲,那人将自己從桌下抓出的畫面不斷的在腦海裡閃現。
她抓着被子的手越來越用勁,恐懼席卷了她的全身,讓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你怎麼了?”宿殺疑惑的聲音,瞬間驚醒了鐘離月。
她猛的擡頭與宿殺對視上。
在他平靜的眼裡,她看到了自己略有些發白的臉色。
“我沒事,就是想起我還有件事情沒有處理。”鐘離月對他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下,可能需要兩日,等我回來。”
她說完,轉身便離開,而在她的身後,宿殺盯着鐘離月的背影沒有出聲阻止。
過了一會兒,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
而鐘離月在離開醫館後,便找人打聽了極風堂旗下的玄鷹樓在哪裡。
得了消息後,鐘離月便駕馬直奔玄鷹樓而去。
在第二日深夜時分,鐘離月終于找到了玄鷹樓的地址。
玄鷹樓看起來很是氣派,在黑暗中如一個張開嘴的野獸等待在獵物的來臨。
鐘離月下了馬便直奔入口而去。
這個時辰,樓裡的人很少,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在做着交易。
在鐘離月踏進玄鷹樓那刻,已經有人來到她的面前問道:“姑娘面生,第一次玄鷹樓吧?”
“是。”鐘離月應了一聲,問道:“我有一筆買賣,就不知道你們敢接嗎?”
“哈哈哈……”那人聞言笑道:“還沒有什麼是我極風堂不敢接的活,就算我玄鷹樓完不成,我們極風堂還有其他七大樓可代為完成。”
“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就放心了。”鐘離月也忍不住笑了笑。
“姑娘随我來,我們去雅間談談價格與委托之事。”
鐘離月跟随着那人來到了一個廂房裡。
這裡格外的安靜,看來保密工作做的非常不錯。
鐘離月四處張望了下,便安靜的等待。
沒過一會兒,有一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在鐘離月的對面坐下問道:“姑娘想委托的任務是何事?價錢依任務的難度而定。”
“我想讓你們玄鷹樓的人都去死一死可以嗎?價格随你們定。”鐘離月輕聲細語道。
對面的人一愣,下一刻,滿臉陰沉,殺機盡顯,“姑娘莫不是來找茬的?”
“當然不是。”見事情無法談攏,鐘離月緩緩起身,從自己的腰間抽出無名軟劍,眨眼間,那人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便已捂着脖頸倒地不起。
“很抱歉。”鐘離月低頭看着無聲的掙紮的人輕輕說道:“雖然并不想找你們報仇,但是你們的存在會讓我感到恐懼,所以我不得不請你們玄鷹樓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下了。”
鐘離月說完,便推開門持劍走了出去。
地上那人睜着眼睛,已然沒了呼吸。
這邊的動靜讓在樓裡的人都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