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球：“陛下！”

“閉嘴！”蕭淩寒一拳錘在石棱上，石碎松散垮落，他往後退了一步，“你再亂叫，我這就把你的寄居骨拆了任你自生自滅！”

骨球：“仙長？”

又是一拳讓石裂墜落，蕭淩寒的爛道袍早已不知何處，又後退一步，說道：“不許叫我仙長！”

骨球：“大人？”

蕭淩寒狠狠地閉了閉眼，終是沒在反駁。

骨球：“我就是不願意去幽冥才選擇寄居骨球的，我一直在等待你們蘇醒啊。”

“閉嘴！膽敢妖言惑我！我現在就把你扯成稀巴爛！”

骨球：“你要相信我的話，我在皇宮裡陪伴娘娘百餘年，早就放棄輪回是個傀儡魂。娘娘仙逝，我随她長居帝陵，一日賊仙闖陵盜取娘娘寶物青玉阮我現身阻止被那賊仙所傷。幸得舒修士相救，為了修補我，她帶我去了雲嶺…”

“舒修士？！”蕭淩寒又覺額間一陣鈍痛，痛得他雙手揉上了太陽穴。

“對，舒朗、舒修士！”

舒朗？！骨球提及的名字讓蕭淩寒呼吸一滞，時空仿若凝固，他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他再次盯着骨球說道：“你既然如此忠誠，就該聽我的話去幽冥。忘掉過去，去為自己活一世。”

骨球沉默瞬，說道：“對不起，我忠誠的對象是皇後娘娘！至于陛下的話，我當人的時候就當耳旁風的。陛下，娘娘為您吃了太多苦了！”

蕭淩寒全然沒了耐心，手印起欲将其打入地下暗河。“等等！”骨球圍着他打旋妄圖躲避陣法攻擊，“風飛霜沒跟我打個商量就賣了汲物庵，她一定跑去雪域查神族買羊首妖的目的了！她有危險，你不能叫她去冒險！”

蕭淩寒：“她說她離開成都府回南召去了！”

骨球：“不可能！她回南召不可能不繼續經營汲物庵，她舍棄汲物庵就代表她不會回南召！她找了個木雅商人替她送貨，她一定是跟着木雅商隊去雪域了！”

“那個木雅商人叫什麼名字？”蕭淩寒額間一抽，澤爾也找了個木雅商人探路，這未免也太巧了！

骨球：“丹增！按約定，他的商隊應該就是我死那天出發的。”

“不！”蕭淩寒冷聲道：“因為下雨耽誤出貨，商隊拖到前天才離開。”

“耽誤什麼出貨？！”骨球下意識問了句，再觸及到蕭淩寒淩冽眼神時才反應過來：“你也找他帶貨了？！是為了沙海鐵币還是…探條行軍捷道？”

蕭淩寒一把抓住骨球丢入縛靈袋，沉聲道：“我比較喜歡你沉默的狀态！”

等他再回别苑時已經天黑了，一輛馬車停在門口，起先他以為是趙淮安來人可下車的人卻是葉闌珊。他走上前，蹙眉道：“這幾天降溫，你出府幹什麼？”

葉闌珊見他隻着裡衫，玉冠丢失，發髻歪斜，袍裾下還粘着淤泥着實一吓，問道：“你…跟人打架了？”她下意識解自己的披風帶子，蕭淩寒躲開一步說道：“你離我遠點，我身上全是寒氣。不在家呆着瞎跑什麼？！”

葉闌珊詫異說道：“不是你叫我去辦老爺夫人後事嗎，我趕去華陽府見街道司都處理好了。我就帶回了些契票。”

蕭淩寒：“你要去南召找你家公子嗎？”

門人迎了出來，兩人說着話已經進了大門，上了回廊。廊上挂着宮燈，一片暖色橙光中，投下兩道身影。

葉闌珊搖搖頭：“公子說我是還籍自由身，沒拿我當他丫頭看了。我打算請镖師把契票送給他。”

蕭淩寒：“聽門人說你是湖州人，你打算回老家還是應聘别家？”

葉闌珊：“我這一出去才知道出了那麼大的事。總商府門緊閉，其他商賈也亂作一團。他們短時間裡是不會再找内務管事的，我打算出去闖闖。”

蕭淩寒：“想去哪裡？”

葉闌珊擡頭望向明月，滿是憧憬地道：“過去我常聽我家老爺說，人要跟着錢走才能賺錢。天下的錢和天下的能人都彙集京畿。我也想去見識一番，就算做不出什麼了不得的事，跟厲害的人做事自己也能學到本事。”葉闌珊有什麼臉去見時爾梅，她更怕風飛霜找她麻煩，索性離蜀地遠遠的。

蕭淩寒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就算她一聲麻衣孝服也擋不住眉順如柳、鼻潤如玉，渾身上下散發着股溫柔且堅定的氣質。

蕭淩寒：“你獨自出川上京太危險，我恰好也要派人回京，你跟我門人一路走吧。”

葉闌珊沒有拒絕，朗笑道：“那就多謝蕭大人關照了！蕭大人的府邸在京畿何處？等我在京城落了腳，釀一壇子桂花酒給你送來。”

蕭淩寒笑了笑，說道：“我住奉蓮殿，你不方便去的。若來日開府，我再請你來家做客。”

葉闌珊聞言笑意更甚，道：“那就一言為定，蕭大人，你人真好。”

随行門人望着兩人背影，略有所思，如果蕭淩寒開世子府就會論婚嫁。如今帝國不再需要與風氏維持盟約，來自昆都的林争春更不适合人族世子。未來儲君的妻妾應該會從民間挑選，為了避免外戚之患，家世太顯赫的女子也不适合，反倒是來自民間的佳人才是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