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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北園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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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寂之後,一位博物院的學者也站了起來,燈光照着他的額頭,顯得格外的光溜明亮,隻見他挺直着身體,斜望着天花闆,說到:

“剛才,兩位專家的觀點,本人深表贊同,呵呵呵…”,笑聲之中,不乏傲嬌和嘲笑之意。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憶往昔的口吻,深情說到:

“我記得,朱棣在初登大位時,正史中是這麼記載的:‘朕于宮中遍尋皇考宸翰不可得,有言建文自焚時,并寶玺皆毀矣,朕深恸之’,而明朝崇祯年間的著名學者李煥章,其在為趙士喆的《建文年譜》所作的序言中,是這樣描述的:‘壬午之變,讓皇果自己焚燃于宮中,天下臣民之望已絕,文皇之祚可永,文皇之心安矣! 曷湖湘之使、西洋之遣、兩廣之搜、玉玺之索、三豐之訪,至末年而未已,豈非重耳在外,而惠、懷終有戒心欤!’。對于上述這些記載,隻要我們本着一個理性和科學的态度,就不難發現,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推斷出“此玉玺就是秦傳玉玺”這一結論的。姜副館長剛才認為,‘曆代帝王皆認為,隻有擁有了秦傳玉玺,皇位才被視為正統合法。朱棣當年發動靖難之役,名為仿周公輔政,實為謀逆篡位,皇位來得不正。因此,為了向天下昭示其皇位是正統合法的,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要用秦傳玉玺來證明,他的皇位是天賦神授的。如果朱棣僅僅是為了朱元璋的開國玉玺,或建文帝的寶玺,根本無須如此大費周章,派特使胡滢,五湖四海追尋,又派太監鄭和七下西洋’,對此,本人以為:姜副館長的上述觀點,表面上看,似乎有它的合理之處,但實際上理據是極不缜密,主觀想象的成分過于濃重。“

學者略微停頓了一下,将額頭上一縷長發向後捋了一下,繼續說到:

“最近,學術界上流傳着一個新的研究成果。有部分專家,通過對明代的《菽園雜記》,《弇山堂别集》,《酌中志》等曆史資料的研究,發現了一種非常奇特的現象,就是:在明朝二百七十六年裡,一共出了十六位皇帝,可是每一位皇帝的登基都極為不順,似乎都陷入了登基魔咒。對此,他們認為,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明朝沒有得到秦傳玉玺。哈哈哈…這一觀點…是不是與姜副館長的宏論,有點大相徑庭,南轅北轍啊?!哈哈哈…”

話音剛落,會場頓時又嘩然了起來。

此時,坐在角落一旁的吳影教授,一邊聽着演講,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他悄悄地瞟了姜副館長一眼,卻驚奇地發現,此時的姜副館長,神色非常淡定,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躁情不安和尴尬之色,更無起身辯駁澄清之意,相反卻從公文包中悄悄地掏出了手機,滑開機蓋,快速地點擊了幾下,然後又略有所思地合上了機蓋。

等了片刻,吳教授見無人發言,便合上手中的筆記本,微微搖了下頭,然後笑容可掬地站起身來,對着衆人說到:

“剛才姜副館長的一番高論,引起了各位專家如此激烈的争議,這是我事前沒有料到的。哈哈哈…非常好,頗有啟發,頗有新意,辯駁和理論,很有見地,哈哈哈…作為本次座談的召集人,我感到十分欣慰,十分欣慰“,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轉身面向姜副館長,歉意地說到:

”當然,我有愧疚之處…哈哈哈…就是對我們的姜副館長,第一次受邀,來參加我們今天的座談會,就受到各位如此…疾風暴雨般的…款待。哈哈哈…姜副館長,請原諒我在會前沒跟您提醒,哈哈哈…您可能不是很清楚,我們這個座談會,可能與您以往所參加的座談會,方式有所不同。哈哈哈…我們提倡的是,大馬金刀,直抒己見,不搞‘君子盛德而卑,虛己以受人’這一套虛禮。哈哈哈…剛才專家們的發言,可能有點直率、言語有點犀利,甚至有點不留情面,還望您海涵見諒。”

姜副館長欠了欠身,笑着揚了揚手,以示回應。

一段簡單的開場白後,吳教授慢慢收起了笑容,臉色也變得冷峻起來。他看了看衆人,說到:

“我想…對建文帝這段曆史的研究,中外學術界碩果累累,多有建樹,但對姜副館長剛才所提及的玉玺問題,似乎鮮有專家潛心研究過,我以為,姜副館長今天的觀點,未嘗不失為我們研究明史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或研究領域 “

他稍作停息了一下,用目光掃視了一下會場,繼續說到:

“記得,上一次座談會時,我們大家在這裡,争論的是建文帝逃出後的藏匿地。當時,有部分專家認為,根據《明史》中有‘成祖疑惠帝亡海外,欲蹤迹之’等文獻記載和部分野史資料,以及鄭和七下西洋的這一曆史事件,認為建文帝實際上已逃亡了海外,當時,我并不贊同,其理由在此就不再贅言了。經過這一二年來的研究,我倒有了一個新的看法,而這新的看法,從某種程度上,也與姜副館長的上述觀點有不謀而合之處。”

衆人一聽,頓時屏住了氣息。

“這一新的看法就是,當年建文帝通過南京皇宮的地下密道,從通濟門逃出後,他既未逃亡海外,也未如一些史學家所稱逃到廣西、湖南等地,而是逃到了蘇州西郊的穹窿山,一直藏在山中的一個寺廟内。這是我近一二年來對《明史紀年本末》、明末張有譽的《積翠庵記略》、唐鶴徵的《常州府志?人物志》以及民國初年的《吳縣志?寺觀》等古籍文獻的研究,得出的結論。對此,民初國學大師章太炎先生,也曾表達過同樣的觀點。其為蘇州穹窿山的壯哉樓,曾寫過這樣一副楹聯,上聯為:‘燕飛來竟啄皇孫,後嗣休随和尚誤’,下聯為:‘龍角葬當緻天子,此傳惟許法王居’,十分清晰地描繪了建文帝逃至蘇州,被主錄僧溥洽藏匿于穹窿山的普濟寺之全過程。”

話音剛落,台下開始有人小聲議論了起來。

吳教授待議論聲漸平,便伸出右手食指,說到: “這是其一。其二,在《明史姚廣孝傳》中,有這麼一段記載:‘初,帝入南京,有言建文帝為僧遁去,溥洽知狀,或言匿溥洽所。帝乃以他事禁溥洽;而命給事中胡等遍物色建文帝久久不可得。溥洽坐系十餘年,至是,帝以廣孝言,即命出之’。相信各位專家都清楚,在明永樂十六年,作為朱棣的軍師姚廣孝,道衍和尚,此時已84歲高齡了,身患重病,他竟然不顧生死,千裡迢迢親赴北京,難道就是為了懇請朱棣放了建文帝的主錄僧,溥洽和尚的嗎?! 另,根據《明史?胡濙傳》記載,作為追尋建文帝的特使胡濙,‘二十一年還朝,馳谒帝于宣府。帝已就寝,聞濙至,急起召入。濙悉以所聞對,漏下四鼓乃出,至是疑始釋’。這一段文字中,特地用了‘馳’、“已‘、‘急’這三個字,太令人遐想聯翩了。是什麼樣的大事,令特使胡濙膽敢擅自回京?要知道當年他老母親去世,朱棣都不準他回京服喪,并且,還是以八百裡加急的方式,而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朱棣都已睡下,聽到他來,竟然急忙起身,漏夜召見,并且聊至天明,而最為要緊的是最後一句,‘至是疑始釋’,這是何意?疑什麼?。

在此,我想提醒各位專家注意的是:現有文獻可以證實,姚廣孝和胡濙,當時皆是從蘇州出發去的北京。兩位如此重要的人物,不約而同從蘇州到北京,難道是一種巧合嗎?我以為,顯然是不可能的。另,兩人到北京後不久,朱棣就放了主錄僧溥恰,同時下令停止對建文帝的追尋。我想,這裡面一定有一個足以讓朱棣能‘疑始釋’”的重大原因,那麼,是什麼呢?建文帝的死訊?書函口信?還是建文帝同意放棄江山的承諾?抑或是朱元璋的開國寶玺?我以為,皆不是,而應該…應該是一件足以能令朱棣從此高枕無憂,并能證明其取得的皇位是天賦神授的,同時又能堵天下悠悠之口的東西,很顯然,就隻有那秦傳玉玺了。

雖然我們目前尚未有足夠的史料予以證實,但…但…我以為,建文帝藏匿于穹窿山上的普濟寺,朱棣應該是清楚的,軍師姚文孝和特使胡濙應該是在其授意下,與建文帝見過面,并且建文帝同意交出秦傳玉玺,以保全自己的性命和釋放自己的大師溥恰和尚。也就是說,剛才姜副館長所提之觀點,在時空上、邏輯上與這些史料及曆史背景相當契合。事實上,明代的沈德符在其編撰的《萬曆野獲篇》之《秦玺始末》一文中,也曾對此作過隐晦的暗示。

綜上,我以為:姜副館長關于建文帝攜秦傳玉玺之學術觀點,理論上是說得通的,當然啰,由于目前的證據尚存薄弱,相關論證的觀點還有待補正推敲,但仍不失為我們今後探究明史的一個新的思路。”

會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時近十點半,小禮堂外,秋風瑟瑟,寒意濃重,姜副館長站在門前的小徑旁,見吳教授從裡面走了出來,便欣然地迎了上去。

他将吳教授拉到一旁,掏出手機,打開滑蓋,然後輕點了幾下,屏幕上頓時閃現出一張圖片出來。然後輕聲說到:

“吳教授,我這裡有個東西,你幫我看看“,說罷,便将手機屏幕擺在他的眼前。

吳教授将鼻梁上的眼鏡拿開,眯起雙眼,正準備湊近看清。

“請稍等一下,我将這照片放大一點“

借着門前的燈光,吳教授隐約看到照片中是一張灰黃色的箋紙,上面的文字,呈正方形排列,字體十分古靈精怪,猶如蠅頭鳥蟲,既非甲骨,又非金镏,也非小篆,而是一種他并不熟悉的非常奇特的字體。于是,疑惑地問到:

“這…這東西是從哪裡拍來的?“

姜副館長正欲解釋,見有人圍了上來,便連忙向來人解釋到:

“嘿嘿嘿…沒有什麼,沒有什麼,就是一張照片,一張照片,嘿嘿嘿…”,說完,将手機在衆人面前快速地晃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吳教授見狀,知其并不想讓其他人知曉,于是連忙說到:

“姜副館長,這樣…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可能都很累了,你看…我們能不能等到國慶節之後,約個時間,坐下來慢慢聊聊,好不好?“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節後,我們另約時間,見面再談”,姜副館長說完,便迅即關上手機,放進了公文包中。

不遠處的鐘架涼亭旁,一個朦胧的黑影,閃動了一下,便悄無聲息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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