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猶豫了下,抱住安越的腰,沖她道謝:“謝謝。”
眼見新娘子被帶走,程家二爺怒不可遏,“廢物,還不給我追!”
躲在暗處的時桉又射出幾支冷箭威懾他們。
宋今扭頭打開門沖出去。
身後的咒罵聲不斷,急促的腳步聲緊追不舍,宋今頭也不回,鉚足了勁往前沖。
不遠處驟然出現一輛馬車。
崔懷寄握緊馬繩,微微俯身朝她伸出手。
宋今望着他,綻放出絕美的笑意,半點不猶豫,握住他的手跳上馬車。
追來的護衛隻能眼睜睜看着馬車離去。
程家二爺氣急敗壞:“給我去追!務必把安越那賤人追回來!”
*
馬車裡,宋今如釋重負松了口氣,“侯爺,我們把人家的新娘子拐跑了诶!”
崔懷寄熟練地遞來手帕,聞言“嗯”了一聲。
宋今也不在意,對着銅鏡擦拭臉上的髒污。
“那程家娶安娘子,八成是為了給程家老爺冥婚的。”宋今眼睛發亮,拉着他說起自己聽到的消息,“靈堂裡還擺着程家老爺和夫人的靈位呢!我看安娘子跑了也好……”
崔懷寄一臉寵溺望着她。
程家的那點事,他已經派人查清楚了。
程安兩家結親,不過是為了給病入膏肓的程家老爺沖喜,誰知喜還沒沖成,程家嫡子便遭人刺殺,程家老爺聞此噩耗,直接暴斃。
程家害怕他死不瞑目,不顧程夫人的哀求強行把她給活埋陪葬了。
至于娶親依舊,是打了冥婚的主意,想給程家老爺添一房小妾。
妙齡女子最合适不過。
宋今眼珠子轉了轉,不動聲色聽完他心裡的這番話,有些唏噓。
真相居然是這樣的,還好把人救了。
【不過那程家二爺能善罷甘休嗎?她們能順利離開綏州吧?】
崔懷寄側眸睨了眼。
倒是挺關心人家的。
“這種計劃,不許有第二次。”
[這次若不是沒有别的合适的法子,任憑姩姩如何撒嬌賣萌都沒用。]
宋今鼓了鼓腮幫子。
姩姩這是叫上瘾了?
【我的法子不是挺好的嘛!】
馬車驟然刹住。
崔懷寄眼疾手快伸手擋住她傾倒的身子。
“時桉,怎麼回事?”
時桉看着宅子門口的一群人,默了一瞬:“……是知府的人。”
宋今二人對視,崔懷寄輕輕搖頭,叫她别輕舉妄動,自兒個率先走下馬車。
綏州知府姓□□十有幾,卻是身子骨瘦弱,倒顯得有幾分清官之态。
陸知府帶着一幫府衙的人站在門口,乍一看,像是來捉拿犯人似的。
“下官見過侯爺。”
陸知府谄笑着走上前,掌心在身後揮了下,一群人紛紛讓開路來。
他徑直走到馬車前,“侯爺來綏州,下官有失遠迎,恐怠慢了侯爺。”
崔懷寄睨眼周圍的侍衛,冷笑一聲:“知府深更半夜帶着一幫人堵在本侯宅子前,真是叫本侯大吃一驚。”
陸知府點頭哈腰:“是下官疏忽了,這就叫他們退下。”
李慕意收到指示,朝二人作揖,便帶着人離開。
經過馬車時,下意識擡眼,從窗簾下窺見宋今的側臉。
那種詭異的親近感又浮現。
宋今若有所感,轉過頭卻什麼也沒看見。
奇怪,難道是她感覺錯了?
另一邊,崔懷寄臉色仍舊難看,“陸知府,夜已深,有什麼話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是是是。”
陸知府做賠笑臉,又是一番恭維的話出口,方才心情沉重離開。
時桉默默牽起馬繩進府。
總歸這一夜,家家都有難眠人。
*
天未大亮,雞鳴未起。
宋今将睡下沒幾個時辰,被院子裡傳來的巨響驚醒。
揉着眼朝窗外看去,還是一片暗沉。
她一個柔弱的小娘子,在不清楚外邊是什麼情況下,還是不要輕易出去的好。
睡肯定是不敢睡下了。
宋今索性披上披風,往門上戳個洞,偷瞄外邊的動靜。
天色已有幾分亮色,不至于看不清院子裡的景象。
牆角那邊,似乎有一團黑影。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吓了她一跳。
青霧聲音有些急:“娘子,你還好嗎?!”
原來是青霧。
宋今松了口氣,打開門:“我沒事,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青霧順着她說的方向看去。
确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她咽了咽口水,試圖給自己壯膽:“娘子,我去瞧瞧,你别過來。”
那團黑影縮在牆角下一動不動。
青霧稍稍安了心,順手撿起樹枝去戳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手感有些軟。
她又壯了幾分膽子,湊近去看。
“娘子!是林小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