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生十兵衛比我牙丸橫沖的距離更近,他發揮自己絕佳的柔韌性,腿倒踢過頭頂,硬是來了腳倒挂金鈎,球再次飛出球門。随後他跟我牙丸狼狽地撞到一起,跌坐在地上。
距離最近的隊友都被這神來一筆驚得目瞪口呆,雪宮隻覺眼熟,想起了上半場開始不久愛空那記倒挂金鈎解圍,不是,這招都變得常見起來了啊……
上半場的時鐘走到了盡頭,場邊的第四裁判舉起了傷停補時的牌子,一分鐘。
此時,球還未落地。
逼近中圈的位置,有倆道身影正在全力奔跑中,是糸師凜和潔世一。
“……最後一分鐘不到了,他們還想着進攻麼?”觀衆席上有人不敢置信地問道。
“還是太年輕了。”有人搖頭,“U20的後衛們還壓在中場靠前的位置,又不是空門,有這精力不如留給下半場,到時候跑不動了才真完了。這是無意義地奔赴……啊?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像是離弦的箭,箭頭的兩人帶動了整支藍色監獄的隊伍,一分鐘不到的倒計時被徹底無視,所有人都沖向了對手的半場,門前隻留下了我牙丸和二子。
一群瘋子……閃堂暗罵着,不得不追上去。有人遲疑着啟動,真的有追的必要麼?愛空他們不會輕易放人過去的,這樣做隻是浪費體力而已,他們難道真的會射門?
球控在糸師凜的腳下,愛空和仁王上搶之際,他橫敲給潔世一。潔世一這邊也并不輕松,見過兩人配合的蛇來彌勒盯上了他,簡單地接球也變得困難起來……如果他要接球的話。
潔世一側身最大限度地格擋住蛇來彌勒,如果是仁王或者是愛空,體格相距太大,他的背身卡位很難起到作用,但有威脅性更強的糸師凜沖在前面,這兩人的首要目标絕對是他。四個後衛不會全部壓上來,隻是音留徹平或者是蛇來彌勒就有得拼,此時該接到傳球的并不該是潔世一,他故意往前錯開一步,球從腿間滾了過去。
漏球?不。真正的傳球對象來了。
側後方趕上的蜂樂回接球!
時間還剩不到三十秒,壓縮到極緻的緊迫感讓他人來瘋的屬性也發揮到了極緻,蜂樂回張狂地笑着,球黏在他腳間翻飛,快到目不暇接地踩單車晃過音留徹平。
不角源不可能放人單刀,衡量之下選擇出擊打斷這次進球。
二十秒。
糸師凜終于擺脫仁王,愛空已經折身沖回門前。
十五秒。
千切豹馬和乙夜影汰趕到,貼身卡死音留徹平、蛇來彌勒。
十秒。
蜂樂回在夾擊下跌跌撞撞地傳球,他壓出一腳低空長傳,目的地空無一人。
八秒。
出現在落點的糸師凜硬頂住後衛,擡腳抽射。
七秒。
愛空背手起跳防止手球,頭球一頂讓射門偏離了原定軌迹,狠狠撞上橫杆,朝另一個方向反彈出去。
五秒。
無人盯防的潔世一在禁區内,直接——射門!!
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記分牌跳動到1:2的數值,觀衆席上爆發出歡呼和謾罵。
潔世一站在原地,竟是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胸腔中心跳的聲音震耳欲聾,他策劃了這個進球………爽啊!還沒多砸吧幾下滋味,蜂樂回一躍蹦到他背上,千切豹馬也撲了過來,潔世一哪扛得過兩個隊友,直直栽倒在草皮中。
至此,上半場結束,藍色監獄暫時領先。
就算解說員夏木春太郎是U20的支持者,此時面對這血淋淋的現實,也不得不承認:“藍色監獄的計劃成功了……”
現場轉播員也捏了把汗:“這樣一來,這場比賽的英雄究竟是誰……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這場友誼賽的宣傳完全是圍繞着糸師冴和U20來的,他們該是唯一的主角,但上半場經曆這樣的反轉再反轉,中心完全偏離了。
産生了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人,法一保守也想到了這個結果。觀衆隻看到精彩激烈的比賽,他看到的卻是巨大的壓力,不應該啊!有糸師冴、愛空和閃堂,他們怎麼會落後?天啊……
不亂茑和足聯的高層在他們的專屬包廂裡看球賽,本以為是一邊倒的輕松局勢,現場卻狠狠給了他們一耳光。觀衆上叫喊得越是激情,包廂内的空氣也就越是冷凝,到了比分牌落後的時候,被落了面子的不亂茑額頭青筋亂蹦,隻想罵人,他不關心為何場上是這樣的局面,他隻在乎呈現的結果!
“教練,你該去更衣室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法一保守吓得肩膀一聳。替補席上鴉雀無聲,他沒動,其他人也沒動。總不可能一直傻坐在這裡吧,明石愛理起身按在教練的椅背上出聲提醒。
法一保守魂不守舍地嗯了聲站起來,其他替補暗自松了口氣,他走到一半發現明石愛理還停留在原地。
黑發的守門員笑眯眯地保持着按住椅背的姿勢,深黑色的眼睛盯住他:“如果戰術不變的話,我就沒必要回去了吧。”
“……”
正常情況下,法一保守早就一百零一遍痛斥她的不守規矩了。但現在他真的沒有這個心情,嘴唇顫抖了一下,法一保守揚起下巴點了點:“你……還有你,士道。下去準備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