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闵:“......”
韓明非:“......”
“保安這種工作還是很有前途的,你看你這一身腱子肉,平日裡沒少收拾人吧?末世來了你抄家夥就猛猛幹,那不比我這種坐辦公室手無縛雞之力的alpha強多了——說不定還能混個頭頭當當。”
“那...聽、聽起來,好像還行哈。”Alpha保安被她pua成功,看她年紀跟自己女兒相仿頓時心疼了起來:“算了,甭提這鬧心事兒了,你不是要查什麼記錄嗎,來來來,坐這兒!”
一分鐘後。
“證件上顯示車主是女alpha...但開車的是個男的...”
【開車的是這個人?】韓明非暫停了錄像。
“對。”
【多高身高,性别還記得嗎?】
“一米八五左右,第二性别不清楚,不是A就是B,我也不能讓人家朝我放信息素聞聞,那不純純耍流氓嘛。”
韓明非又放了一遍錄像,停車的位置離攝像頭不遠不近,整個核驗過程不超過半分鐘,alpha保安在一旁又是給他端茶送水,又是給他調監控查資料,韓明非接過他的茶杯,揣在懷裡暖了暖手:【——這工作很辛苦吧?】
“誰說不是呢?一個月就三千塊工資,回家還要養一大家子人,幸好我那個女兒争氣,簽了一份高薪工作,不過剛幹半個月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被人家辭退了,現在全家老小都指望我這點工資,一回家甭提多難受了!”
君輕低頭,把韓明非的輪椅往後隐晦地拽了一點,側身擋在了他右前方。
韓明非擱下茶杯,淡淡一笑:【所以你就殺了李銘,謀财害命?】
對面的alpha明顯頓了一下,随後裂開嘴僵硬地說:“開什麼玩笑呢,我倆同薪同酬,誰能比誰有錢?!都一樣——而且李銘早就申請辭職走人了,我可沒本事跑他家裡去殺他,哦對了這是他的辭職申請表!他不幹了我和嘉..柳嘉這兩天都忙死了,一直加班連小區都沒出!”
蓋了四五個章的表很快遞到韓明非手裡。
入職時間:515年7月6日
辭職時間:535年6月24日
最後工作日:535年6月28日
韓明非将辭職申請表遞回去,靠坐在輪椅上,微微仰頭,就這麼平靜淡漠地盯着他,眼神中不帶一點溫度,讓人後背發毛。
他十指交叩,有規律地摩挲着:【你女兒,入職的是氣象台。】
“你、你怎麼知道...”
【她是不是跟你說,近些日子天氣特别詭異,她監測出了一些奇怪的現象,報上去不但沒有被批準繼續監測,反而——】
【被辭退了。】
alpha保安聲音顫抖:“你為什麼會知道?你是她的上司?不、不可能!她說過她的上司是個omega!”
他這種激動暴怒的表現讓君輕瞬間就皺起了眉:“哎哎哎,冷靜點冷靜點,别破防啊,這不顯而易見的事兒嗎,你那記滿時間段的鎖屏都快怼我倆臉上了,我們這種上床幹多久都要掐表計時、對數字無比敏感的人又不是瞎子!”
韓明非閉了閉眼:“......”
【——還要繼續狡辯嗎?】大屏上幽冷的字體很有壓迫感。
“......”
Alpha保安眼珠死死盯着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不過幾秒鐘,他下颌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竟然在這種情境下露出了一個笑。
“你是推測吧,沒有證據。”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沒有證據警方不能抓人。”
君輕微微動了一下眉梢,手往口袋裡一摸,掏出一個證件朝他臉前一晃:“不好意思,我們不是警方,非要說的話算地方軍閥,警方需要證據,軍方隻需要坐标,能拆就拆,能炸就炸,反正都要槍斃,不如直接辦了——現在我們懷疑有非軍方人員盜竊軍方物資,侵犯軍事财産,麻煩配合調查。”
“......”
“...你、你們自己看錄像,我那天什麼都沒幹,我就替李銘值個班,想着他最後一天工作早點走算了——那貨車我知道有問題,但當時下來一個一米八五的壯年alpha我能怎麼辦?!我也是為保命才放他們出去,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你看我這幾天黑眼圈都吓出來了!...”
君輕收回證件,“他們?誰們?你又沒提前看監控,怎麼知道放走的不是‘他’,而是‘他們’?不是隻有一個人下車嗎?”
被她陰沉目光注視着的alpha驟然僵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逼仄的保安室裡都是泡面的味道,死寂之中每個人的呼吸聽得一清二楚,窗戶被外面寒風吹的哐哐直響,像是戰鼓在不停敲擊。
半晌旁邊柳嘉戰戰兢兢小聲道:“好、好像是李銘告訴他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
滿室靜寂無人說話,韓明非指尖輕輕點了下輪椅扶手,目光平平淡淡:【君輕,辦他。】
“得嘞——”
一分鐘後。
君輕收回拳頭,刺啦一聲拉過椅子坐下,面前被揍的皮青臉腫的保安雙手恭恭敬敬奉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金鍊子。
“8斤重的大金鍊子,200萬,戴着也不怕把脖子累斷——”
“大姐,我真不是故意放他們走的,誰知道他們拉的是軍方物資啊,李銘明明說那車上全是吃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順利放他們走啊?”
君輕想了想:“比如再敲詐一條金鍊子?”
空氣頓時一片死寂。
君輕把金鍊子往桌上一扔,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味,突然擡眼問:“你跟李銘什麼關系?”
趙彪:“...普通同事。”
“沒有别的關系?”
“沒有。”
君輕問:“那就奇了怪了,這麼好的買賣,李銘為什麼要讓一個普通同事替自己值班?”
趙彪沒說話。
君輕點了點錄像。
“6月28日理應是你值班,但李銘卻一反常态非要在他的最後一天工作日跟你調崗并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而當晚值班前他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再也沒回來。”
趙彪說:“後來我接到他電話了,他說他臨時有事,這會兒在外面,讓我幫他應付一下...”
“幾點?”
“八點半左右。”
君輕微微挑眉:“那個時間不是你女兒跟你劃的重點嗎?八點二十到八點五十之間第一波暴雪,外面都凍死人了,他給你打電話說的怕不是遺言吧?”
保安室裡極其安靜,趙彪臉色緊繃,一言不發。
“不管你倆是愛還是恨,或者三角戀由愛生恨,恕我直言,你自己去把李銘的屍體找出來然後跟警方交代,這些不歸我管——”君輕往椅子裡一靠,眼神散漫:“不過金鍊子是誰給的你要跟我們說清楚,還有那個...”
“姜又。”
“嗯?”
君輕跟韓明非對視一眼。
又是這個姜又,名字叫姜又,還真幹起打醬油的事兒了?怎麼哪兒都有她。
“金鍊子就是那位車主給的,”趙彪臉色很沉,“23号晚上我本來已經下班了,結果臨時回小區拿東西...”
“——就看見李銘避開了監控,正在和姜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