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芳理都不理她,匆匆出門。
三弟妹臉色一僵,心裡腹诽不已,不過想到老二一家即将遭殃,年貫祖那小子被送去坐牢,等她孩子出生,必然是個大胖小子,到時候娘就隻有她兒子一個孫子,什麼好吃的都得給她兒子。
想起老太太從牙縫裡省下的吃食,三弟妹挺了挺肚子,驕傲極了。
江春芳一路匆匆忙忙往大隊長家裡趕去,路上遇到人關心問道:“嬸子,年玲苑咋了。”
她抹了把眼淚,搖頭不回話,急促趕路。
其他上完工的村民們見了,一半關心一半看熱鬧地跟在江春芳身後。
有其他人看見他們黑熏熏擠成一團,不免好奇,“發生啥了?”
“你可不知,年貫祖被綁在大隊長院子裡,他爹娘奶都在大隊長院裡哭,玲苑她娘估計去給閨女讨公道了。”
“那咱們可得跟上去看看了,萬一玲苑她娘被高紅梅欺負了,咱們也好幫江嬸子一把。”
年輕小夥一撸袖子,氣勢洶洶跟上去了。
都說三人成行,五人成團,等江春芳來到大隊長院子前,身後跟着半個村子的人。
“大隊長,您出來吧。”江春芳身子靠在牆邊,臉色蒼白,聲音虛弱,像是要暈過去。
有知情人知道她老早暈過去一回,心裡不忍,便幫她叫起大隊長來。
“大隊長,江嬸子來了,你快出來吧,她要暈過去了。”一年輕夥子聲音粗,一叫就将大隊長屋裡的人驚起了。
大隊長急忙出來,“哎,江妹子,玲苑醒了嗎?”
江春芳搖了搖頭,“沒,那孩子渾身都冷,還嗆着水了,”她又一抹眼淚,淚水像是流不完似的,村民們可憐她,跟她年紀相近同樣有個閨女的劉嬸子遞過去一張粗布。
江春芳道了一聲謝,擦幹淨臉上的淚。
“大隊長,孩子她爹想找您過去,商量點事。”
大隊長今日這心半上半下的懸着就為了年玲苑這閨女,一聽這話,趕緊點頭,“那就過去吧。”
年志強和他婆娘親娘兒子都聽到外邊動靜,但沒一人敢出來,就年玲苑被打撈上來暈過去的那會兒功夫,就有不少村民往他們身上臉上吐唾沫,還丢石子。
年志強悄悄往門縫處看去,被烏泱泱一大群村民們吓到了。
年貫祖吓得不知所措,“奶、奶,我是不是要被送去公安坐牢了?是不是要沒命了?奶,奶我不要,我想活着,我不想坐牢。”
老太太挺精神抖擻的,因剛才村民們丢石子時沒往她身上丢,怕丢出個好歹來,她粗着嗓子道:“她敢!”
有她在,這個家就别想散。
“志強,你帶你婆娘、老嬸子和你兒子出來。”大隊長不慣着他們幾個,冤有頭債有主,人家閨女差點去了,他不立即送年貫祖去公安,不是他還念着都是鄉村鄰裡,隻是在等年玲苑爹娘。
半響,在大隊長等的不耐煩,江春芳身子搖搖欲墜,幾個小夥打算抄家夥進去時,年志強總算縮着腦袋出來,和婆娘拉着被捆的兒子出來。
老太太跟在最後面,挺胸擡頭,不知哪來的底氣慢悠悠踱步。
年貫祖出來時看見幾個拿着柴刀的小夥看向他,下半身一哆嗦,竟是被吓尿了。
年志強臉上一陣陣臊意,他在村裡名聲厚道極了,沒想到讓他一而再再而三沒臉的竟是自己養的孬種兒子。
幾個村民看了不禁嘲笑道:“就這,還尿褲子了。”
一個讀過幾年書的姑娘罵道:“這種欺男霸女的畜生就得被浸豬籠!”
“既然出來了,就走吧。”大隊長看不起這種軟骨頭的人,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江春芳點頭,掃了一眼他們,眼裡閃過狠厲,敢欺負她女兒的人,她必然要他們血債血償!
……
年玲苑醒來時年大夫剛走,她爹一個硬朗的漢子看到她醒來後,抹了幾把臉,“閨女,你娘去替你讨公道了,你等着吧,你先吃點餅子,外邊什麼聲音傳來你都别出去。”
“我知道了,爹。”年玲苑默默拿起餅子一口一口的啃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屋裡擺放着搪瓷臉盆和牆角堆放的柴火,有解放鞋和水缸等鄉下農村常見的東西,隻是有些東西提醒着她,時代不同了,比如炕上放着的搪瓷缸子。
年玲苑知道自己處在七十年代北方的大河村,也清楚自己穿進了一本書裡成為一個注定供女主一家吸血的炮灰,但那又如何,她年玲苑的命注定不被其他人掌控。
“建國,大隊長來了,你快出來。”
年建國立馬道:“來了。”
他不忘叮囑閨女,“别出來,好好待在屋裡。”
年玲苑點頭,等人出去之後,下炕在那堆柴火裡翻出一株夾在其中的野草,将野草撚在手心,意念一動,野草瘋狂生長。
她略微放松,她在末世覺醒的木系異能帶到這個時代了。
心念一動,年玲苑扒拉起這屋裡能見到的一切植物,不斷實驗,發現自己的異能不複過往厲害,一階木系異能隻能催生植物,二階異能能對植物有恢複作用,俗稱治愈。
她在末世時異能隻到二階,而來到原身身上後,異能倒退為一階巅峰。
不過有異能總比沒有好,這可是她在這個時代的護身法寶了。
突然覺得挺餓,年玲苑三兩下解決手上那塊餅,幾口吞完搪瓷缸子裡的水,自末世後,她已經許久沒有吃到這種好東西了。
末世不同現在,到處生長着帶有毒性的植物,她想催生植物隻是幫助植物成長,若非她苦苦掙紮到異能升級有了治愈功能,能讓他們緊缺的食物得到部分恢複,她早就成為隊伍裡被抛棄的一員。
可是現在,她想吃什麼,隻是異能多少問題,年玲苑眸子微動,想到了日後能吃上玉米面做成的蒸窩頭,紅薯粉擠成的紅薯面,還有臊子面疙瘩湯等,她摸了下嘴角。
外邊已經吵起來了,年玲苑往窗口一看,料想的場景并非是爹娘占據上風,而是原身的那個奶正死皮賴臉地躺在地上,一副我不活了,你們逼我死的模樣。
爹娘臉色鐵青,年玲苑心裡冷笑,對上這種賴皮,就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