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姜遠晏一直不成器,也不擔事,是以他與姜沅甯之前一樣不知姜家與侍郎府祖上舊事,肖氏此時也未提及。見他沉着張臉,隻以為是為昨天發生的事生氣,想到他那混不吝的性子,怕他為了女兒出氣沖動,不免多叮咛幾句,“都是後宅女兒家發生的事,你莫要多摻和。左右侍郎府那邊平時也少往來,盡量避着點那家府上的人就是了。”
他心裡不痛快,也不說應不應,隻道:“阿娘忙完了嗎?一起去祖母那吧,該用早食了。”
“走吧。”
肖氏沒察覺姜遠晏這會兒心事異樣,又因提起昨日之事,心裡有些發悶,也沒了前幾天心心念給長子說親的心思。
說也沒用,長子一事無成,念叨的次數多了,她心中也煩。本就是柔和的性情,火氣上漲幾天慢慢也洩了不少。
又或者,肖氏其實是到了生理期,前些天情緒浮動才這麼大,待才撫了下袖口與兒子一道去婆母處,便覺着身下不适,頓下腳,“阿遠先去,我還有點事,随後到。”
雖是親兒子,肖氏也不好說去更衣,便讓姜遠晏先行,叫貼身丫鬟伺候着放了月事帶又換了弄髒的衣裳,才抱了手爐往青松堂去。
她這個年歲了,平時也注意身體,來月事除了走路不便,慢些,也不怎麼難受。
到青松堂時,卻隻見婆母跟女兒正坐在餐桌前說話,未見兒子,給婆母行禮後,不由詫異地問,“阿遠呢?”
姜沅甯也正看肖氏一人過來,以為大哥在她後面,聞言不解道,“大哥不是說尋阿娘去了嗎?我以為你們一道來的呢。”
肖氏來了月事,不好久站,先落座才道:“我忽然來月事,叫他先來了,早該到了的,”屋子裡這會兒都是女子,沒什麼不好說的,“莫不是又跑出去了?”
說着,便讓丫鬟去尋人。
不大會兒,丫鬟來回話,果然是出去了。
“這孩子,說好的來給母親問安,一早也不吃早食,又跑出去了,昨晚大半夜才回的。”
雲氏說了兩句,“還是沒定性的孩子,再大些穩重些就好了,咱們快吃早食吧。”
“是,母親,”肖氏也沒再多念叨,讓下人趕緊擺早食。
姜沅甯不知道自家大哥方才是得知昨日事,受了些刺激,已經開始反省,隻覺着自己對阿娘前幾天火氣大真相了。
原來是要來月事,内分泌失調引起的情緒波動。
看,溫柔的阿娘這不是又回來了。不過,可見大哥的親事也是真叫阿娘犯愁。
姜沅甯不覺着大哥親事着急,他也不過是十七八,換作現代時才不過高中生,但沒辦法,時下就是這般定親成親早。
姜遠晏其實也沒走遠,因為忽然有了自責心,一時不想面對家裡人,便直接出了家門。
出去後,暫時也沒有明确想去的地方,心裡有些亂,便在坊間街裡随意地亂晃。
他身後跟着小厮聽雨,以為自家公子是出來買早食,走了好大會兒也沒見公子往早食攤子上去,便問,“公子,不買早食嗎?”
往常這個點公子出門,都是買早食,而且這邊也都是賣早食的坊街。
讓聽雨這麼一提醒,姜遠晏才覺着腹中空空,随意指了家旁邊賣馄饨的攤子,擡腳走了過去,撩袍坐下。
聽雨知自家公子口味,利落地跟攤主要了兩大碗鮮肉馄饨,一碗不加芫荽,一碗多多地加,多加的那碗是公子的,公子就愛芫荽那個味兒,他卻是不大愛吃。
“公子,要不要小的再去買餅子?”怕不夠吃,聽雨見旁邊就有賣酥餅子的,請示一句。
姜遠晏昨晚宿醉,這會兒想喝點熱湯面,餅子就不必了,“你吃,自去買來。”
聽雨也是半大小子,正是食量大時,去隔壁買了兩個酥餅子回來,待鮮肉混沌上來,就着馄饨,一口餅子一口馄饨,很快吃的額頭冒汗。
姜遠晏卻一直心不在焉,吃上兩個停頓片刻,聽雨都吃完了,他還剩了小半碗,又喝了兩口湯放下湯匙。
聽雨見自家公子吃的極少,以為是昨晚宿醉沒胃口,“公子,您還吃嗎?”
他覺着自己還能再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