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藤條過後,程松直臀尖上滲出了細細的血絲,在紫紅透亮的皮肉上顯得異常可怖。程松直縱然看不到傷痕,但針刺般的痛麻和皮膚撕裂的拉扯感卻不住提醒着他,接下來的幾天他就要在床上度過了。
但是,他犯的錯不止這一些,責罰遠遠沒有結束。
“老師,我,”程松直的冷汗淌得滿臉都是,連着幾顆滲進眼角,又刺又痛,逼得他隻能緊緊閉緊雙眼,在黑暗中回憶自己犯下的錯,“我不該故意不答題,拿自己的成績來開玩笑。”
葉老師看見孩子的痛苦模樣,扯了兩張紙巾幫他擦了額上的汗,道:“松兒,老師一直以來都很看重你的成績,但老師希望你明白,這不是唯分數論,老師是希望能夠幫你争取到以後最大的選擇權。你可能不知道這麼一次普通考試會影響到多少,你以為你隻是丢了四五分,可是就因為少了這幾分,你也許會丢掉這學期的獎學金,會導緻排名下降很多,連帶着影響到你評各種獎項。老師在講台上站了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年輕氣盛的孩子,多少人都說無所謂,可是過了幾年,回頭哭早知道的也不少。松兒,老師不希望你到了以後才後悔如今,你明白嗎?”
程松直睜開眼睛,眼前氤氲一片,連看老師也是霧蒙蒙的:“老師,我明白。”
“撐着吧,四十。”
原本是抱着一定要挨頓打的心情來的,可是到了這會,程松直又覺出些絕望,屁股麻得沒有知覺了,這麼打下去,估計到過年前都好不了。
但是老師要打,他有什麼辦法?
程松直調整了一下姿勢,乖覺地伏在桌上,傷痕累累的屁股頂在身後,可憐兮兮的。
這份可憐沒有為他赢得一點優待,葉老師像個無情的打人機器,揚起藤條就猛地往下落,“咻啪”一聲響震書房。程松直疼得眼前一黑,頭皮發麻,整個人都跟着瑟縮了一下,兩秒後才緩緩放松,繼續迎接即将落下的責打。
“咻啪!”藤條抽上傷痕斑駁的臀部,根本看不出新添的紅痕,如同倒水如江河,瞬間消失了新舊的界限,隻有程松直小幅度的抖動昭示着身體所承受的源源不斷的疼痛。
“咻啪!”
“咻啪!”
葉老師是一點也不心疼,從最開始到現在,一百有餘的藤條,一下都沒有放過水,全都結結實實地甩上眼前這個沒多大地方的屁股,抽得皮開肉綻,血絲越來越多地滲了出來。
“咻啪!”
“呃……老師,好疼……”
“咻啪!”
“出血了,忍着。”
Fuck!程松直在心裡直罵髒話,老師為什麼能這麼狠,還能淡定地說出這種話?呃啊——程松直握緊雙拳,手背青筋暴起,剛擦過汗的額頭又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水珠——實在是太疼了。
剛割開的傷口緩緩冒出新鮮的血珠,又被猛然甩上的藤條沾了去,連着“咻啪”“咻啪”幾下,别說程松直的屁股,就連藤條上面也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迹。
但饒是如此,葉老師還是鐵面無情,心狠手辣地打完了四十下。
程松直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腿一軟,差點從桌面上滑下來,還好葉老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
“老師,我……疼……”
别說接着打了,程松直現在這麼動一動都扯着屁股,疼得他龇牙咧嘴,身體耐受力有限,他隻能寄希望于老師心疼他。
但是這份希望如此渺茫,以至于程松直不到一秒鐘就聽見了老師的回答:“趴好。”
程松直如喪考批,心如死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得像烏龜似的慢吞吞趴回去,頂着個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屁股,戰戰兢兢:“老師……”
“繼續。”
葉老師看着這小孩長大的,還沒張嘴,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故而十分利落地打斷了他。
程松直真的要哭了,卻不敢造次,隻得道:“我、我不該試探老師,不對老師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