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韻言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景，不敢直接開門，敲了兩下，揚聲道：“程松直，你在不在？我可以進來嗎？”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一聲“進來吧”，方韻言忐忑着打開門，露出一道小縫，見程松直蓋着被子趴在床上，才憂心忡忡地進去。

“你怎麼來了？”程松直正趴在床上寫今天活動的總結，屁股有點疼，不想坐着。

可方韻言沒挨過打，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一看他這樣，以為很嚴重，差點就哭出來了：“你怎麼樣？沒事吧？”

程松直心中萬分不忍，撐起上半身，安慰道：“沒事的，我挨慣了，疼一會就過去了，本來想寫完這個給你打電話的，你别哭嘛！”

方韻言抹了眼淚，道：“我沒有想到，我本來隻是打電話給老師說一下的，我沒想到師爺會打你。”

程松直順勢笑笑，拉着她的手道：“那你以後可别生我氣了。”

方韻言點點頭，心想，就算生氣，也不告訴老師和師爺了。

小情侶一邊學習一邊談戀愛，晃晃蕩蕩地過了半年，一轉眼，上了大二，有了學弟學妹，也成了學校的老油條，沒了剛開始時的戰戰兢兢，多了些長大後的理智與權衡。

九月的一個下午，程松直捧着筆記本，坐在草地上，邊曬太陽邊校對論文。

“嘿，你幹什麼呢？”方韻言從背後跑來，一把抱住了他。

程松直笑笑，問：“下課了？”

“嗯，你在幫人校對論文嗎？”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一個研究生學長的課題，忙不過來，讓我給他打打雜。”

都是上大學的人，雖然專業不同，但很多事情是一樣的，方韻言一聽，立刻警覺了起來：“你之前建模、分析數據什麼的，也是幫他？”

“嗯，”程松直點頭，“他給我報了兩個月的勞務費。”

“勞務費不是重點，才多少錢呀？”方韻言指指那篇論文，“他應該帶你發論文。”

“說是會帶，但是帶上也是三作了，沒什麼含金量，不過總比沒有好。”程松直點擊保存，蓋上筆記本，“走吧，吃壽司去，你上回說想吃回轉壽司，現在就去！”

方韻言心都要飛起來了，笑着牽住了他的手，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隻民族風的銀镯子，那是程松直上個月送給她的。

“程松直，你要是大二就能發論文，以後讀研讀博就很容易了。”

程松直拉着女孩子的手，隻是笑笑，讀博的事他沒想過，不過如果讀研輕松，也不枉費現在這麼辛苦。

“哎，你想過沒有？去哪裡讀研？”

“嗯？”程松直輕輕皺眉，這不用想啊，要是能保研本校，就最穩妥了，可是他還沒說話，就看見女孩子眉飛色舞的：“我暑假不是去參加美國的夏令營了嗎？你都不知道國外的大學有多好！怪不得我爸以前一直想送我去讀國際高中，讓我早點出國。我們去美國吧，歐洲也行，去教育最發達的地方，和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一起學習，想想就好激動！”

出國嗎？程松直還沒想過這條路，因此也不發表意見，隻是靜靜地聽她說。可是，方韻言講了一會就發現自己在唱獨角戲，問：“你呢？你怎麼想的？”

“我？我還沒想呢！”

“想嘛，想嘛，你這麼好，一定可以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在世界上每一個地方談戀愛！”

程松直搖搖頭，心想這也太會了，看把你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