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次把手中的密信慢慢放到蠟燭前,看着它一點點燒為灰燼,“讓我想想!”
褚臨又問:“主子,那邊的回信回還是不回?”
沈姜次肯定:“回!”
褚臨:“回?”
沈姜次:“回,但一字不寫!”
翌日,皇帝召見。
沈姜次一大早就進了宮,彼時明夕帝尚在議政。
偌大的宮殿裡,明夕帝高坐于殿堂之上,文武百官各執一詞,争論不休,完全沒注意到臉色漸漸變得陰沉的皇帝。
碰的一聲,案台之上的奏折被皇帝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不小的動靜一下子響徹整個大殿,現場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鴉雀無聲。
明夕帝沉着臉:“吵!天天吵,辦法呢!辦法!朕要的是解決辦法!!你們一個一個不是很能耐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吵了幾日,吵出什麼辦法了嗎?”
大臣大氣都不敢喘,不約而同地跪下身子:“請陛下息怒!”
“息怒?!”明夕帝冷笑,擡眸隻見又看到那讓人厭惡的臉:“滾!都給朕滾!一個個都是廢物!!”
謾罵聲一直衍生到殿外,沈姜次聽着明夕帝的暴怒,心裡掀不起任何為皇帝分憂的無助感,相反他更加唏噓,皇帝的無能。
“國師大人。”沈姜次漸漸警覺,挺直了腰闆,兩人這些天可算是将冤家路窄這幾個字貫徹到底。
謝硯緩來到他身側,語氣頗為嘲諷:“怎麼陛下還未曾召見殿下,不過看這架勢,殿下要等好大一番了!”
沈姜次毫不客氣:“不勞國師關心了!”
殿内,明夕帝尚未從怒火中抽離,聽到殿外熙熙攘攘的響聲,忍不住皺眉問道:“誰在外面?”
“陛下,是四殿下。”
明夕帝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熟悉的臉,“沈姜次,是不是和他很像?”
“是。”福公公跟着明夕帝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緣由。“四殿下,不光是長相,就連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先太子,就如同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模一樣。”
他的話,瞬間讓明夕帝回到多年前的夜晚,那個他心底的噩夢,偏偏和他多年前最厭惡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上天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
“走吧,我們去看看。”
“殿下不詳,不宜出征。不知陛下商定兩組最終人選,會不會将四殿下再次送回寺廟,屆時殿下又該怎麼辦?”謝硯試探性地問道。
沈姜次直勾勾的盯着他:“這就不勞煩國師了,再說我詳與不詳不都是你們欽天監的一句話嗎?”
謝硯察覺到他話語間帶着些許怨氣,他俯下身子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殿下,要不要考慮賄賂一下我?”
沈姜次擡眸對上他的眼眸,輕笑:“國師大人,想要賄賂?”
謝硯的眼神無意間掃到站在殿門口的明夕帝,他突然想看看這個人落魄不堪跌入泥潭的樣子,隻有徹底的跌入泥潭,這樣有意義的幫助才會讓人印象深刻。他俯身到他耳邊:“賄賂,看來殿下對我誤會頗深,再者四殿下一無所有,又有有什麼資格賄賂我?”
“是嗎?”
明夕帝站在不遠處,一模一樣的臉,厭惡夾雜着多年未曾平息的怒火,像是一把烈火一瞬間被點燃。“他們關系很好?”
“奴才不知。”
“不知?”明夕帝冷笑着大步上前。
“見過陛下!”
沈姜次就知道謝硯不會無緣無故的在大庭廣衆下,和他有親密接觸,原來在這等他呢!?
明夕帝掃視一圈周圍,目光鎖定在沈姜次身上,“你和國師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沈姜次搶先一步,“不過是一些天文理論而已。”
明夕帝望着這個陌生的兒子,打趣道:“你還會這些?”
謝硯笑着補充道:“雙方各執一詞,所以耽擱了一會兒,陛下勿怪。”
到了明夕帝耳朵裡,又變了另外一層意思。他當即下令:“沈姜次頂撞天師,去那裡跪着去!”
“是。”
皓日當空,不帶一絲陰涼。炎熱配合着到來,耀眼的光輝無情的烘烤着大地,沒一會的功夫宮磚被烤的迎着熱氣向上。沈姜次靜靜地跪在原地,任由汗珠從額頭落下,一點點将他浸濕。他緩緩擡眸,看着殿中乘涼的謝硯。
謝硯回眸間,正好對上他怨恨的眼神。他挑了挑眉,眼神裡滿是嘲諷。
沈姜次握緊了拳頭。
看來,這矛盾不可化解了。
炙熱仍在繼續,沈姜次隻覺腦子昏昏沉沉的,諾大的汗珠再次落下,他失去意識任由身體倒下去。
迷糊間,他看到了謝硯的身影。
任務第一步,似乎完成了。
ps: 沈姜次:我暈了!當然我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