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搖了搖頭:“不行,風險太大了。”
艾莎不贊同:“照我看,這些遙控按鈕除了控制背景音還有道具外,肯定還有各種機關,如果不進行嘗試,我們永遠不知道這些機關有什麼用,這裡的工作人員即使發現了異常也沒什麼用,而旅團的人十分傲慢,他們是不可能花心思去了解具體的表演項目的……”
所以,即使他們出錯了,容錯率仍然相當可觀。
“先等等看吧。”酷拉皮卡神色凝重,看見艾莎坐在一邊不斷地用手扇風,她鼻尖上都是細細的汗珠,臉頰被熱氣蒸的通紅,他猶豫片刻,讓開了半個身位,說,“來我這裡吧,艾莎,這裡有風箱,可能會比較涼快一點。”
“嗯?謝謝?”
他們這一頭的交談還沒有結束,但看台上的比鬥已經開始了。
黑獸不像往日那樣平易近人,他身上的念壓已經在主持人宣布以後節節攀升,陰冷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和不懈,鋪天蓋地地一股腦朝着對面戴着面具的賽普拉斯壓去。
賽普拉斯并不是什麼念能力者,作為一個被過度包裝的普通人,這次出現在角鬥場進行生死搏鬥的原因還是為了家人,為了應對角鬥場的反水,他暗中使了點手段,但面對有點本事的黑獸,他顯然就上不了台面,更别提現在他已經不是活人一個,全憑天線那一邊俠客的命令行事。
然而,俠客下達的指令并沒有那麼複雜,隻有短短的“按照原本的劇本演出”而已。
他趕到貴賓區的時候表演才剛剛開始,看到賽普拉斯出場,俠客還有點訝異,因為飛坦居然沒有直接上台大開殺戒,反而用那個傀儡釣魚。
俠客在貴賓區轉了一圈,角鬥場的安保系統并不強,路上的侍從嘴一點都不嚴,他沒費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所謂的市政府來人所在的包廂。
他還是來晚了,偌大的包廂裡面空無一人。
俠客四處轉了一下,也沒有得到什麼重要的身份線索,倒是通過走廊上的侍從知道了來到這個包廂人的特征。
年輕的一男一女,金發和黑發。
哦?
既然這裡沒有人,那就需要去下一個地方。
俠客倒是沒什麼失望的,反倒對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十分感興趣。
他打碎了車窗,這是之前和飛坦約定過的傳遞訊息的方式。趁着人群裡的騷亂,俠客趁亂混入了觀衆席,他順着回憶找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拿着爆米花和零食,帶上鴨舌帽興緻勃勃地看向中心的表演台區域。
“你來的正好!表演才剛開始呢!”旁邊的觀衆在俠客的肌肉上頓了頓,随即很熱情地跟俠客打招呼,“是去了廁所嗎?這裡的廁所可難找了。”
“是啊。”俠客順勢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真倒黴,我剛才不知道吃了什麼,肚子有點痛,還好表演剛開始,不然我的票就白買了。”
就這樣,俠客一邊跟旁邊這群不認識的觀衆吹水聊天,一邊興緻勃勃看起了比鬥。
黑獸和賽普拉斯的比鬥原本毫無懸念。
兩個普通念能力者的拳打腳踢,說實話,還沒有天空競技場低層的打鬥好看。
兩個人手上拿着的武器看似銳利,但實際上都沒有開光,打在身上痛是痛了點,但滑出的血線都是番茄醬色,看着很凄慘,實際在旅團的人看來根本是小兒科。
然而,每次有人受傷流血或者被打飛時,觀衆席裡爆發出來的歡呼聲卻是排山倒海的,比天空競技場的更甚之,每個人眼中充滿了狂熱和爽快。
但看着看着,俠客也逐漸理解了為什麼這種毫無營養的暴力節目會這麼受歡迎。
這裡的觀衆,喜歡暴力,喜歡激情澎湃,他們喜歡血漿,以此解壓,并且從□□中獲得滿足感。并且,角鬥場的營銷手段明顯比天空競技場更加高明,所以這裡也更熱鬧一點。
從近處看,看台中的血漿數量遠遠比正常的人體血液數量更誇張,俠客見過不少血,當然知道裡面的注水成分隻能隻多不少。
兩個人在看台上難解難分,身上都有了不同情況的傷勢。
在看台兩側,一個劇烈喘氣,肌肉痙攣,身上大大小小都是血,另一個下盤穩健,青筋鼓起,神色猙獰,身上被汗水打濕,隻有一點小傷口。
剛才那名跟俠客打招呼的男觀衆顯然也是知道點内幕的,他解釋道:“看這架勢,如果不拿出一點東西,黑獸居然打不過那位蜘蛛,看來對面還是有一點本事的。”
俠客眯起碧綠的眼眸。
“蜘蛛?”
“是啊。”觀衆解釋道,“對面那一位,據說是幻影旅團的蜘蛛呢。不過現在這樣看,這位蜘蛛好像有點弱了,黑獸是角鬥場的常駐,老觀衆都知道,他有時候會為了比鬥的戲劇性藏拙,依我看,現在他還根本沒有拿出自己的實力,在故意逗着對面玩,所以這蜘蛛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場面上的格鬥看似兇險,實際上兩個人手上拿着的刀根本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勢,倒是借位借的很多,所以血包一地。
俠客疑惑地問:“可是,‘蜘蛛’不是很兇惡的通緝犯嗎?為什麼他們會來角鬥場表演呢?”
觀衆打着哈哈:“誰知道呢,我們隻是看客,角鬥場放什麼,我們就看什麼,到底是不是蜘蛛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好看就行了。”
俠客托腮,若有所思地拖長了語調:“過程好看?你說的很有道理呢,我也覺得‘過程’是有趣最重要的。看你這樣說,後面還有什麼特别的事情會發生嗎?”
“當然了!”觀衆很自信,他指了指那個喘着氣一身血,完全處于弱勢的黑獸,“以我的經驗來看,他會赢的。”
然而,誰會在乎一個必然注定的結果呢?
俠客但笑不語,他應付了幾句,低頭看了看手機,卻發現了旁邊人也好奇看過來偷窺的目光,俠客也不生氣,脾氣很好的解釋道,“啊,我在回女朋友的消息呢。”
話雖這樣說,但他的笑意卻未達眼底,翠綠的瞳孔一片冰冷和兩薄,左手不經意地拿起一根天線輕輕一動,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插進了旁邊觀衆的後背。
沒過多久,觀衆的目光變得渾濁,他突然站了起來,瘋了一樣朝着外面沖去,然後撲通一聲,像砸入水缸一樣,掉進了觀衆台和表演台之間的溝壑之中。
這聲巨大的響動隻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由于看台上的突發情況,讓觀衆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了過去。
明明他隻是想看一場表演而已~
俠客繼續老神在在,看起了比鬥。
他知道,正餐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