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綠川真已學會不驚訝了。成為代号成員以來,他接觸和見識的組織成員多了,早就接受了Zero以外也多的是才能卓越的人這樣的事實。
同時這也是這兩位監控者和“被監控者”的關系,即便在一方寡言少語的表現中卻能快速變得熟悉的原因。他們在流行音樂上總能觸發相似的喜好和觀點,不知不覺讓藍眼青年心底的防備軟化了下來。
“要下棋嗎?”巽夜一擺出了棋盤。這兩天有棋類競技的國際賽事在日本舉行,好幾家電視台都購買了直播權。看了兩場賽事他多少被調動了興緻。
“改天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綠川真模糊的語氣像是暗示他有任務。
“那你早去早回。”巽夜一無可不無可地揮了揮手,注意力又回到棋盤上,他開始自己和自己下棋。
——不過能有什麼事呢?今晚蘇格蘭可沒接任務。
巽夜一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手指捏着棋子輕敲桌面。
蘇格蘭威士忌不會知道自己每天的彙報最終會呈現在蜜酒的電腦上,包括他被動或主動接受的任務也是。
——所以,他總不見得是去見什麼警校同期吧?
隔牆的另一邊,諸伏景光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戴着頂棒球帽悄無聲息地出了門。他駕車繞了點路,在數次确認沒有追蹤後,才駛入了一條小道,最後停在一座陳舊的網球場旁邊的空地上。
此時是晚上九點,但網球場上還有幾個少年在打球。
諸伏景光手掌按在球場的鐵絲網上,微微傾身,背對着不夠明亮的路燈,臉藏在陰影裡。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走過來,像是偶然被球場上來來回回的對戰吸引的路人,停在了離他兩米遠的位置。燈光照在他卷曲的頭發上,但同樣沒能照亮他的臉。
他們靜靜地看着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少年們。
“打得不錯,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不知過了多久,那人輕聲開口,像是忽然興緻起來與陌生人的閑聊。
“他們大概是國中生。”除了球場上少年們零星的叫聲,周圍很安靜。諸伏景光站立的位置恰好能聽清那人的聲音。
“現在的國中生都這麼厲害了嗎?”那人乍舌,喃喃的語調卻并不像提問。“瞧那個黑衣服的,打球動作是不是有點像金發混蛋?”
“是有一點。”
“……我說,沒關系嗎?”那人專注地望着球場方向,壓低的聲音卻突然嚴肅起來,“你突然約我出來很危險吧,景——”
“景光”的發音被倏地吞了回去。
帽檐下的面龐不由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轉瞬,又消失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