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立刻明白了長官的意思,挺了挺身,認真地道:“是,您放心,我會盡快去弄清楚。”
“我說的‘盡快’不是指這個。”九條兼實語氣有點無奈,“耐心一點,降谷,我說過很多次,确保你自己的安全,你才有可能做更多事。學會耐心等待,很多時候事情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可是CIA那邊……”降谷零想起風見裕也義憤填膺地給他彙報CIA不僅指責他們的行動幹擾了CIA的行動,還反過來要求他們承擔責任。
“不要緊。”九條兼實不以為然地說:“這就跟競選時打嘴仗一樣,沒人會當真的。”不然留在醫院等候CIA情報官員的,就不隻是川路警視外加一個入職不過數月的外聘顧問了。
而他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今晚公安的行動名義上是得到了他的指示,所以總得來走個過場。至于醫院急診室走廊裡塞滿的那些警察,就不關他的事了。
當然九條兼實之所以完全不擔心CIA推卸責任,也是由于他從特殊渠道聽到了一點未經證實的消息。
降谷零是不知道這背後有多少曲折,但他信任上司的判斷,聞言松了口氣,可随即難免有些不忿。
“這些美國人……在我們國家也太放肆了!”
他可沒忘記上次想要為新出千晶申請保護,卻被CIA莫名橫插一手,把人弄出國的事。憑什麼日本國民要被美國人限制自由?
就在這時,降谷零的視線無意間掃過九條兼實身後,隻見一輛白色汽車緩緩駛入停車區。那輛車停在最靠近出口的車位,仿佛為了随時能離開一般。
跟着,駕駛室的車門打開,有一個身影下了車,左右張望了一下,似乎在察看什麼,很快又坐回車上。
他們所在的位置在對方視野的盲區,不至于被發現,但令降谷零感到詫異的,卻是剛剛下車的人有一張他眼熟的面孔。
“那不是……水無憐奈麼?”
年輕的公安終于想起自己要求風見裕也對記者小姐保密森村克幸不能赴約之事,略略有些心虛地想:水無小姐怎麼來這裡了?
此時守在手術室門口的海倫·拉爾森收起手機,瞥了一眼走廊口的日本警察,走向她的同事巴尼·派爾。
“她來了。”海倫低聲道,“我下去見見她。”
“别讓她上來。”巴尼嚴肅地道。
“我知道,我有分寸。”
巴尼·派爾不是她的上司,他們分屬不同小組,上級彙報對象也是不同的人,理論上他們隻能算是平級。雖說都是CIA駐日的資深特工,但巴尼·派爾比她資曆更深厚。不過她過去負責其他工作,在被指派為水無憐奈的上級聯絡人之前,她同這位派爾先生幾乎沒什麼交集,僅僅是互相聽說過對方的存在,更談不上交情。
直到今晚行動失敗,她接到命令趕去醫院,協助巴尼·派爾安置傷亡的同事并處理後續事宜。在同這位同僚的交談中,她才獲悉搶救室内生命垂危的那位,是對方負責聯絡的卧底特工。那名卧底是潛入組織時間最長的前輩,眼下很可能已經身份暴露。最重要的是,他在昏迷前曾留言,她手下的卧底特工水無憐奈很大概率也暴露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海倫甚至等不及向她的上司彙報,第一時間聯系了水無憐奈。不管是真是假,為了保護水無憐奈的安全,她都先當作真的處理,直至上級正式命令下來。
所以她沒注意到巴尼在她避開人打電話時猶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