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夫人,上次我就想說了,你既然讓我稱呼你的名字,你當然也可以叫我阿爾伯特。你知道的,我們家有太多‘休斯’了。”
名為阿爾伯特·休斯的中年男人朝她眨了下右眼——這種動作配上他的容貌氣度,不僅不顯輕浮,反倒有種令人心生親近的魅力。
“是我的疏忽,阿爾伯特先生,不過實際上,我認識的‘休斯’唯有您而已。”新出千晶微笑着說。
阿爾伯特跟着哈哈笑了兩聲,“能認識你這樣美麗的女士,也是我的榮幸,夫人。”他半轉身,又看向正給他拿帽子和外套的屋主。
“想必有了美人造訪,你已經沒心情應付我了。”阿爾伯特戴上帽子,接過外套并打趣道:“沒關系,我這就自動消失,省得留在這裡礙眼。”
“真高興你有這樣的自覺。”被他稱呼為“納撒尼爾”的高挑男人拉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再見。”
關上門,新出千晶看向高挑男人,臉上禮節性的笑容變得真誠起來。
“威利斯先生。”她輕聲招呼。
在這個外表似乎比她更年輕的男人面前,她帶着親近信賴之意的神情裡,同時流露出幾分小心和尊敬。
“路上還順利嗎?”納撒尼爾·威利斯問,一邊朝着大廳的一側走去。在左側弧形樓梯下的空間,被開辟成了酒櫃和迷你的吧台。
新出千晶點點頭,跟着走過去,“由CIA特意安排的行程,自然一切順利。”她頓了下,又補充道:“除了剛到的那兩天,這幾天甚至都沒發現CIA的人。”
“覺得奇怪?”納撒尼爾挑了一支酒,又取了兩隻空杯,像是看出她想要出口的疑問,挑眉,“CIA不會再盯着你了,他們顧不上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了。”
新出千晶想起剛才離開的客人,若有所悟:“因為阿爾伯特·休斯嗎?”
“他告訴我,他給那位想要去掉代理頭銜的CIA新局長,提供了一點對方需要的建議。”納撒尼爾遞給她一杯酒,舉起另一杯,喝了兩口,“不論是作為朋友還是合作夥伴,阿爾伯特總是那麼善解人意,懂得如何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及時給予一點恰到好處的幫助。相比之下,還有的人簡直是反面教材,隻會制造麻煩。”
新出千晶想了想,從合作者名單中很快辨别出最容易對号入座的名字,用試探的語氣問:“您是說……那個組織裡的Rum?”
“不然還能有誰?隻是讓他幫我找樣本做一下臨床反應測試,結果他居然用在Pisco身上,把人弄傻了還問我怎麼辦。”納撒尼爾十分不滿地抱怨:“真是太浪費了。”
新出千晶沒吭聲,自然也不會問浪費的是指藥物還是指人。
“他以為确保研究進度是多麼簡單的事嗎?隻要輸入指令就能得到結果嗎?上帝知道不管是休斯家的老狐狸還是格雷博士,這些人有多難應付,和他們談話超過二十分鐘我的腦子就要打結了。”
一杯酒下肚,納撒尼爾嘀嘀咕咕起來。他滿腹牢騷斤斤計較的模樣,全然沒了方才在阿爾伯特·休斯面前的從容。
新出千晶溫柔地笑着。她更習慣他這個樣子,因為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