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離不開您,您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就如同當初的我一樣。”她伸手取過他試圖再倒的酒瓶,“要來杯咖啡嗎?您昨晚又熬夜了?”
“謝謝你的肯定,但我可沒你說得那麼好。我和阿爾伯特一樣,都隻是在某些時候提供一點建議的人……好吧,來一杯。”納撒尼爾眼睜睜看着她把酒瓶放回櫃子,聳聳肩,放棄了繼續争取喝酒的權利。
他懶洋洋地坐倒在軟墊長椅上,絲毫不在意形象地伸長腿,像伸展的海星一般斜靠着抱枕,仰頭打了個哈欠。
過了好一會兒,在他昏昏欲睡得快要阖上眼時,新出千晶雙手捧着托盤從一層大廳的走廊深處出來,給他送上了剛煮好的熱咖啡。
大約是咖啡的香氣讓他精神少許振作了一點,他坐直身。
“剛剛說到哪裡了?”男人接過咖啡,漫不經心地問,“當初的你?你當初的狀态可真糟糕,我以為你不會願意回憶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怎麼會呢?您救了我,給了我人生的希望,那就不再是不愉快的過去,而是值得銘記的時刻。”新出千晶擡手給自己的咖啡杯裡倒入牛奶,加了一小塊方糖,慢慢攪拌了幾下,端着杯子坐到另一張單人椅上。“隻不過是有點感慨……我最近遇到了故交的後人,還不止一位。”
“願意說說麼?”納撒尼爾就像是一位尋常的朋友,擺出準備認真聆聽的姿态。
“我為數不多的筆友,有一位叫‘日花’,您記得嗎?就是在我接受治療期間突然去世的那位女士。”新出千晶從他的臉上讀到了“哦,是她”的微表情,便繼續道:“前段時間我遇到了她的女兒,雖然她換了名字,也從沒見過我。她就是我這次有機會提前回來見您的原因。”
原計劃該是明年二月開春後來見威利斯先生,她本就有點私事預備提前來美國,沒想到正碰上被人特意安排出國。不過對她來說這是好事,若有人起疑,也隻能調查到一切都是CIA的安排,容易打消某些方面莫名的注意——但這不代表,她願意在CIA的視線之下活動。任何人知道自己被監視着,總會不痛快的。
納撒尼爾露出一點恍然的表情,“她就是讓你被CIA盯上的人?”
新出千晶點點頭,“她應該是一名特工,我猜她在日本執行卧底任務。說起來也巧,我遇到的另一位故交的孩子,似乎也在日本做着類似的工作。”就是不知道這是她的運氣使然,還是日本真的遍布卧底。
“聽起來,日本真不安全。”納撒尼爾不怎麼認真地評價。
“這我可不同意,至少我們那兒并不是每天都發生槍擊案,頂多爆炸案多了一點。”新出千晶開玩笑地反駁。
納撒尼爾笑了笑,“你是懷念你過去的朋友,還是在意你的故交之子都在做卧底?”
新出千晶沉默了一下,輕聲開口:“原本我以為一切都是命運,由加莉證實了命運的存在,日花驗證了命運的不可更改。可是您卻救了我,推翻了我的認知。”
“所以,”納撒尼爾看向她,“你這次想救誰?”
“由加莉的兒子,那個在做卧底的年輕人,如果不幫他一把,他會死的。”這也是她急着過來一趟的原因,她需要尋求幫助。
納撒尼爾歪頭,半邊眉毛微挑,問:“你不是說,自從康複後,你就再也沒有做過‘預知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