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母親想你想的緊,你趁天黑前回去,往後真要來看我,就好好下帖子。”蘇玉瑤認真摸了摸他的腦袋,“而且王爺對我不曾苛待,你别瞎想。”
秦執沒有外人傳得不堪,他的兇狠也不會随意發作,隻要她做好他吩咐的事,日子是可以好好過的。她近來發覺,他對她還算有對待正妻的尊重。
“可是……”
少年張揚,口無遮攔,“可是,我知道他長得肯定不如祁哥,也沒有祁哥對你好,你根本不喜歡他。”
周克聽到偷偷翻個白眼,暗自嘀咕:誰說王爺長得不如祁淵,呵呵,井底之蛙,你好歹出去看看呢。
“别瞎說,我同祁公子沒什麼。”
蘇玉瑤有意繞開這個話題,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現在就懂喜歡了呀,是不是這趟回鄉遇到動心的小姑娘了。”
“嘁。”蘇玉堂俊朗的眉眼發光,潇灑道:“姐姐,我沒有空玩兒女情長,我每天忙得很!”
他緊接着開始叙述,講了許多他在老家時做的大事,諸如上樹捉鳥,下河撈魚捕蟹,哄得蘇玉瑤笑個不停。
姐弟倆就着兩壺茶聊了個把時辰,蘇玉瑤連續五次拒絕了弟弟想帶她回郴州的邀請。
眼見快天黑,秦執怕是要從宮裡回來,蘇玉瑤不得不趕客,拉着蘇玉堂上馬車,
快天黑,蘇玉瑤送他上馬車,慣例囑咐:“往後我不能時刻在你身邊,你不許招惹是非,記得多和大姐親近,父親母親也會高興,至于我,如果你願意,我永遠是你姐姐。”
蘇玉瑤自上次和王氏聚過之後,對待和蘇家的親情已不自覺變得釋然。
少年在家中偷聽了父母的話語,因此懂她的失望,他沒應和沉默片刻,忽的擡頭看着女子莊重道:“我很後悔,回京的一路都在後悔,我當初不該離開。”
如果沒離開,他會吵着要父母親想辦法拒絕冥婚,姐姐或許就不用嫁給燕王,有他在,哪怕沈家的親事也能攪黃。
“在我心裡,溫病陪我不眠不休的是你,父親打我,替我擋藤條的也是你,所以我沒辦法接受,最怕你從此不要我,放棄我。”所以他當初迫切想逃。
蘇玉瑤頓覺喉嚨口苦澀,比出嫁那晚,母親來看她的時候更苦。
少年仰頭一笑,趁機甩掉眼淚,“我來胡鬧一場,那個冷面侍衛一定會告訴燕王,姐姐有個難纏英偉的弟弟,娘家也有人疼愛,我就放心啦。”
蘇玉瑤被他說的感動又想笑,上前一步虛抱住他。
蘇玉堂卻抓緊時機緊緊回抱,在她耳邊講完最後一句煽情話語:“即使家中所有人都偏愛蘇玉瓊,玉堂發誓,永遠隻偏愛姐姐。”
……
—
蘇玉瑤送走了弟弟,情緒一時難以平複,高興之餘,更擔心秦執聽完衛蔺說的會不會生氣。
女子思索了半天。
“周克,等王爺一到門口,你将我繡桌上的那隻香囊送給他。”她閑時練手做的,試一試或許能派上用場。
蘇玉瑤在想說辭,周克已經手快從房裡把東西拿到了手上,做工簡單了點,勝在是王妃親手。
女子又道:“你就說,王妃覺得劍穗暫且墜不上,重繡了個依蘭香囊給王爺,方便他靜心養神,保重身體。”
“是,奴才這就去候着。”
蘇玉瑤心中忐忑,不知他好不好敷衍。
戌時,秦執回到王府,剛翻身下馬,年輕太監急沖沖上來叩首,将蘇玉瑤的話逐一轉述。
秦執進門時看着掌中物,随即招來衛蔺,挑眉道:“說吧,今日府裡發生了什麼。”
天天喊着“妾身告退”的人,怎麼可能突然變得殷勤。
衛蔺正要禀告:“蘇太傅的公子午後拿着銀槍爬牆進了内院,王妃親自将他帶去前廳,聊了一下午黃昏才乘車離開。”
秦執聞言勾唇,“告訴王妃,持兵器擅闖燕王府,是死罪。”
衛蔺一聽,他确實沒想到這一層,拱手道:“王爺,屬下辦事不力,應當當場将他捉拿,屬下要不要去趟太傅府。”
鹿明兒看不過眼,一把推開憨直的侍衛,道:“王爺,奴才去說。後半句就是:但王妃的香囊繡的好,暫且抵消了?”
秦執捏緊香囊笑了笑,走出幾步後,“去傳話吧。”
鹿明兒叩首,“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