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聽完相互看了一眼,卞澈以為木南蘇有些生氣趕忙和他解釋:“南蘇哥,我們隻是在你房間門口看了一眼,沒有進去的!”
“不是,你們就算進去也沒事。”木南蘇聞言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急躁,笑了一下放緩語氣重新問了一遍,“你們在我桌子上和書架上看見什麼了嗎?”
沈一川點頭,“有!紅的黃的都有!”
木南蘇聞言面色有些慌張,在背後的手緊抓衣角,故作鎮定地繼續問:“那......桌子上放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學習資料啊。”沈一川沒注意到木南蘇的不對,繼續發聲感慨,“前師爹你的學習資料好多,要是我妹妹看見應該會很高興吧。”
本想着找機會揍沈一川一頓的木南蘇聞言,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聽顧以默提過沈一川的家庭狀況,他知道沈一川之前考上了高中但沒去上,為了能讓妹妹上學,沈一川才出來和顧以默學跳舞。
木南蘇努嘴回想着自己書架上都放着什麼東西,開口問沈一川:“你妹妹現在是準高一對吧?”
見沈一川點頭,木南蘇繼續說:“我那裡應該都是高中的資料,有時間你去我房間挑一下,給你妹妹寄家裡吧。”
沈一川愣住,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反複确認,“哥,這真......真的可以嗎?”
木南蘇耐心地點頭,擡眼看見顧以默玩着手機走出來,又補充道:“其實你師父學習也很好,每個階段全班五六十個同學,他成績穩穩地在班級前五,年級排名也很靠前。”
被點名的顧以默哼笑,隻顧着打遊戲頭都沒擡無所謂道:“彼此彼此,我們成績根本沒什麼可比性,高低差也差不過十分。”
話音落下,遊戲結束,顧以默在沈一川和卞澈的一片感歎衆握着手機伸懶腰,給他們安排房間準備睡覺。
“師父,你為什麼不和前師爹睡一張床?”沈一川對躺在沙發上的顧以默提出疑問,在收到他的眼刀之後立馬溜走,順便幫他把客廳的燈關上。
木南蘇聞言,進屋的腳步一頓,看他真的沒有打算進屋裡睡,有些疑惑:“你......”
“沒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張床小。”顧以默雙手放在腦後笑言,“高中的時候我們躺上面都不夠躺,更何況現在?或者你要是不怕意外重演,也......”
“嘭!——”
一聲響亮的關門聲打斷這句沒說完的話,他聯想到此刻木南蘇紅着耳朵害羞的場景,笑意更深将頭轉過,平躺在沙發上。
夜深人靜,顧以默身心疲憊,但始終無法入眠,隻能偏頭看着陽台老媽種的吊蘭發呆。
剛才在房間裡的一個小時,他接到了來自三個人的電話。李尚的道歉電話、盧擇的通知電話、還有師娘的問候電話.......
顧以默緩緩坐起身,借着外面的亮光從電視機屏幕上看到自己的照影,輕輕歎氣。
盧擇剛才打電話和他說,老大催促他們趕緊準備團隊賽,而且還要讓他和木南蘇沒事多拍視頻發到官博吸引學員。
還給他解釋了自己中途退賽的原因,是因為得知師娘去舞社看他們,盧擇覺得他們兩個都不在有點不合适,所以慌忙買了機票飛回去。
這件事确實是他沒處理好......顧以默幹咽了一下,低着頭在心裡自責。
他參加世界賽之前以為自己可以奪冠,就提前和住在本地的師娘打了招呼,等比完賽就去看她。
比完賽後顧以默覺得結果不如意,于是他就一直用忙來當借口。
然而剛才,他在和師娘打電話的過程中聽到最多的,卻是一句又一句的安慰和約定......
顧以默淚目,心裡的思念和愧疚逐漸放大,胸口處的沉悶越來越重,他拿起一旁的抱枕捂住嘴,情緒崩潰地悶聲大哭。
幾天過後,他們提着大包小包來到高鐵站。
顧以默看着眼圈泛紅還嘴硬的老媽,張開雙臂抱住她,輕聲安慰:“您都讓木南蘇督促我了,還擔心我不回來嗎?”
“誰稀罕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和你爸過得有不知道多滋潤!”顧媽媽伸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卻沒舍得放手繼續嘴硬,“我那是讓你把蘇蘇送回來!”
顧以默聽出來老媽話語中的哭腔,眼前也逐漸模糊,但還是半開玩笑和她說:“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隻能謹遵太後谕旨了。”
在一旁和木南蘇交代完注意身體的木媽媽,也紅着眼眶走了過來,“好了,孩子們的高鐵要開了,你再不讓走就趕不上了。”
顧媽媽聞言一把将顧以默推開,擦着眼淚朝他揮手,拉着木媽媽轉身,每走一步心裡的不舍多一分。
最終實在忍不住,顧媽媽緊咬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和同樣在偷抹眼淚的木媽媽加快腳步朝着門口走去。
顧以默走到木南蘇身邊,目送兩位媽媽走出高鐵站,強忍着不舍轉身準備進站,卻發現木南蘇此刻正紅着眼眶低着頭,沒有要走的意思。
“走吧,再不走就遲了。”顧以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兜裡東找西翻再次拿出一根棒棒糖給木南蘇。
接過棒棒糖,木南蘇覺得奇怪,“你以前也沒有随身帶糖的習慣,怎麼感覺你的棒棒糖跟吃不完一樣?”
“保密。”顧以默對他笑道,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