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與對方會面甚至戰鬥起,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一個膽小但又睚眦必報的将軍,一個是越過凱多直接接管白舞地區的‘狂妄’海賊,他們之間的矛盾并非不可調和。
隻要有人稍稍退卻,這問題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但……他們的将軍尤嫌對方還不夠‘卑躬屈膝’,簡直可以說是步步緊逼,步步踏在對方的雷點上。
尤爾特此人,控制欲與占有欲都極強,内斂與張揚并存,看似什麼都在乎但卻又什麼都不在乎,禮節完備但總是表現得相當敷衍,雖然她很少直接表露出來,但她在不自覺中總會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
而這種審視感又恰恰是黑炭大蛇最憤恨的神态。
也不知道該誇她涵養好,還是格外聽聽凱多的話,即使被黑炭大蛇多次挑釁,她都從未真正動怒。
但,她唯一存在的軟肋是她的至親,那位被她藏在鬼島中的白發姬君,也正是因此,才會被人抓住‘可乘之機’。
狂死郎臉上的表情愈發誇張。
被那雙赤瞳鎖定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戰栗。
比起數年前的戰鬥,這次要更加危險,更加玄妙。
獸人形态的女人機動性甚至要更上一層樓,快,快到連殘影都捕捉不到。
狂死郎屏氣凝神,也隻是堪堪抵擋住了她的殺招。
她甚至都還沒用全力。
這就是大看闆的實力嗎。
利爪壓在他的刀鋒上,施以重壓,地面驟然凹陷,罡風四起,他看到眼前的‘怪物’扯起了嘴角。
眼前蓦然一片血紅。
……
瞬間被擊飛的男人胸口出現了三道深深的血痕,不多時,衣襟上已經浸滿了血。
他笑了幾聲,眼看着櫻花狂舞,紛紛揚落枝頭。
那雙猩紅之瞳仍舊死死盯着他,一個看似毫無抵抗之力的‘獵物’。
狂死郎眯眼,并不在意身上的傷勢,反而饒有興趣地望向她的身後。
-
“尤爾特。”
有人在叫你,還是個本不應該出現的人。
你回首,是翼龍身姿的燼。
他大概是一路狂行趕來的。
真快啊,你從鬼島離開到現在也才五六個小時吧,他居然能把路途極限壓縮到這種程度。
不愧是‘炎災’啊。
你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雙刃直劍,雪色的冷刃在這月夜下晃眼得很。
燼的身形逐漸改變,也化作了獸人形态,他的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為什麼對他們動手。”
你嘴角的弧度又扯大了些,“所見亦非真實,你知道的,燼,隻怪他們太弱了。”
你沒有提奧拉,你知道奧拉既能是他們放心你拿捏你的弱點軟肋,也能是他們覺得影響你的絆腳石。
你本就不可控,對奧拉又如此重視,重視到你公然違抗命令。
變數是會被清除的。
你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把能力解除。”
燼看着你,沒改變動作。
你低低地笑了起來,“和我打一場吧,燼,讓我看看我離你還有多少差距。”
你的意思很明白,他也聽懂了。
你們同時移動了身影,比起剛剛,此刻才是真正的戰鬥。
狂暴的劍氣對撞,力量速度技巧的全面比拼,你并沒有施加幻境幹擾,而是真正地憑借這十多年來的經驗能力來挑戰燼。
你的見聞色一直都用得不太好。
不管是攻擊還是防禦接招,你都是根據自己的‘經驗’進行判斷的。
你逐漸上頭,你很少和燼比試,你一般都是騷擾奎因和傑克來幫你對抗練習,或者去被凱多老大揍。
所以你很‘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
燼隻覺得你十分難纏,招式變幻莫測,沒有任何規律性,出其不意地就像你本人一樣。
棘手但還能搞定。
……
你解除了能力,但你可修補不了花都被砸爛的将軍府。
至于已經徹底斷氣的屍體就完全恢複不了了。
你差點就以為你成功殺死黑炭大蛇了,但這男人居然是被命運垂憐的幸運兒,居然真的能一直窒息到此刻,你涼涼地瞥過一眼。
和燼悄悄耳語,“他變成沒用的垃圾時,讓我來處理吧。”
“我煩死這些敢對我指手畫腳的蠢貨了。”
燼沉默片刻,答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