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顯然對某人當面隐瞞的行徑頗為不滿。
然而白鳥覺看着這卷毛青年紅彤彤的眼睛裡薄薄的一層淺淚,總覺得他貌似搞錯了什麼情況。
白鳥覺頓時雙眼一眯,扭頭問萩原研二:“你怕不是……還沒給他們解釋你還活着的事?”
萩原研二聞言尴尬地撓了撓頭:“這個……啊…總之那個的組織比較危險,暫時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白鳥覺狐疑地盯着人兩秒,最後點頭,公事公辦地道:“行吧,确實有靈體會在忌日前後力量得到某些加強,進而更加容易被人看見。”
她揮揮手,示意萩原研二坐回對面沙發上,一邊擡頭問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這種情況是隻有你們兩個能看到,還是其他人都可以?”
松田陣平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隻有我們兩個,今早之後我就試過。不過貌似在街上的時候偶爾有人也能聽見些聲音。”
白鳥覺把頭轉向諸伏景光:“你呢?”
諸伏景光則在松田陣平訝然的目光中緩緩開口:“其實我隻能聽見些模糊的聲音。剛開始我以為是最近離Hagi離世的日子近了,精神壓力緊張才産生了幻聽。”
松田陣平不可置信:“那你還跟着來白鳥醫生這兒幹什麼?”
諸伏景光幹巴巴地看了人一眼,沒有答話。
松田陣平瞪大了眼睛,顫抖地指着諸伏景光:“你…你不會以為我是神經病?”
諸伏景光緩緩地轉過頭,欣賞起窗外突然變得漂亮無比的街景來。
萩原研二幹脆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馬自達,不怪Hiro這麼想。哪個傻*會給個死人充三年電話費啊。”
松田陣平憤憤不平:“你敢說你沒看短信嗎?”
萩原研二噎了一下,随即狡辯:“我活着的時候也沒見你給我發這麼多啊!小學生寫日記嗎?”
空氣驟然陷入了安靜。
眼淚倏忽一下從卷毛青年眼睛裡跌落,悄無聲息地。
萩原研二張了張口,最後又閉緊。他的手掌穿透了好友的西裝,卻仍落在松田陣平肩頭。
“會再見的。”
“呵,幾十年後嗎?”松田陣平咧嘴,唇畔溢出的笑容諷刺又苦澀。
空氣仿若陷入悲傷的渦旋,凝滞、沉悶,再不流動。
突然,
“嘁!”
白鳥覺并不應景地打斷了這幅莫名其妙的悲情景象,抱着手臂:“說正事吧,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似乎是生怕人說漏了嘴般,萩原研二連忙接話道:“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上次就是您幫忙超…超度的我,現在其實是想拜托您再幫忙超度一回。”
白鳥覺看着這隻明顯能自己回歸、而且擺明了就是拿她找借口的靈體,心中一言難盡。
萩原研二帶着人來不僅變相地再曝了一遍她本就岌岌可危的身份,而且不用說又要給她找上一件麻煩事。
她難不成真是什麼銀魂萬O屋嗎?
還有,不要把靈魂出竅當習慣啊喂!
下一秒,白鳥覺意味深長地道:“哦?我專業可不是幹這個的、上次也隻是僥幸而已。以防萬一,不妨……”
“還是去找寺廟裡的高僧做個法事吧!”
萩原研二:……那怕不是就直接打散了吧喂!
萩原研二面露驚恐,在松田陣平不解的目光中噌的一下從沙發上彈射起步,又沖回了白鳥覺耳邊,眼看着就要說些什麼。
然而卻被白鳥覺伸手輕輕一掌帶了出去。
“赦!”
白色的紙張刷拉拉淩空而起,倏忽一道徑直勒住萩原研二的靈體,一抹輕靈的符文驟然亮起,緊接着結成咒印——眼看着就要重新将青年的靈體送回身體。
萩原研二這才慌忙吐露了真情:“是明天就是當年爆炸案的日子,我不甘心那個爆炸犯還沒落網,所以才想着出來多留一天!以及,突然拉您過來打掩護實在是非常抱歉!”
“打掩護?”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狐疑。
白鳥覺冷笑:“這個你們聽他自己解釋吧,反正都到我這裡來了。”
她收回手,禁锢萩原研二的術法頓時一松。
接下來,在兩位好友灼灼的目光下,萩原研二終歸是輕咳一聲仔細解釋起他“死而複生”的前因後果來。
等到話音剛落,世界上又多了兩個被從柯學世界觀中創飛的正常人,少了兩個堅定唯物主義不動搖的可靠警官。
諸伏景光按緊額頭:“所以……Hagi你真的還活着?”
松田陣平喃喃:“woc,合着真不是我瘋了?”
萩原研二:……原來你也知道啊!
白鳥覺看着面前這一攤活寶,深深歎了口氣,隻覺得心累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