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中居然還會出現多個鬼魂?!
徐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心底湧出巨大的恐慌:“那我們要怎麼辦?”
王彬聳聳肩,神色平淡而麻木:“努力活下去。”
委托開始後,指定地點會與陰世相通,活人不再受陽世規則的保護,區域内的所有生靈都将遭遇亡者的詛咒。他們無法反擊,無路可退,想活下去,必須要不斷逃亡。
徐凱歎口氣,絕望壓倒恐懼,再拿起手機時,居然沒多少害怕的感覺。
屏幕上的男人眼白多、瞳仁少,沾滿鮮血的臉上蜿蜒着猙獰的刀痕,唇角卻詭異地上翹。
徐凱強忍不适盯着他的臉:“我好像見過……對了,就在樓下的玩具房!裡面有個人頭皮球,那個皮球的臉與這張一樣,不過刀痕全用黑線縫起來了。”
“人頭皮球?你詳細說說。”
“就在我們分開後……”
……
地下室裡。
洛晚背靠牆壁,打算一口氣把日記讀完。
“2002年8月7日
阿志還沒回來,我在電話裡與他吵了起來。
我想看到他,立刻、馬上!可他卻說業務還沒處理完……呵,業務業務業務,滿腦子都是業務,他為什麼不去死?
最終我們不歡而散。他指責我無理取鬧,我則嘲諷他,最好永遠都别回來。
我并不是沒人陪伴的。
他離我越來越近了。每當太陽落山後,他都會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長久地凝視着我。
盡管我從沒見過他,但我确信他存在。有時我甚至會和他聊聊天,然而他從不回應。
美中不足的是,我有些餓,畢竟已經2天沒吃東西了。
沒有腿果然還是不太方便。
2002年8月13日
這一天終于要到了,我總算快解脫了。
他想和我玩個遊戲。
他把我的孩子提前剖出,藏到了别墅的某個角落。隻要我能在他找到我之前找到我的孩子,這場遊戲就算我勝利。
可惜我的四肢全被砍斷,行動有些遲緩,但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為了養精蓄銳,我從大腿上割下一塊肉,烤熟後勉強填飽了肚子。
我一定要赢。
2002年8月15日
我輸了。
我在别墅裡爬了兩天,從頂層的樓梯上滾落,皮肉被磨破,舌頭被磕斷,最後被他輕松地用刀尖挑了起來。
他砍掉我的頭,剁碎我的血肉,将我砌進牆壁,就在阿志和林媽的身邊。
真好,一家人整整齊齊,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
——除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在哪兒?
我不知道,但我會一直找下去。
直到怨恨消弭,直到詛咒結束,直到再也沒有生者來玩這個遊戲。”
日記到此就結束了。
洛晚合起軟皮本,周身生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悚然。
寫下這本日記的顯然不是被歹徒殺死的白家女主人,她猜測作者應該是前任或更久前的屋主。日記的前半段很正常,後半段卻荒謬恐怖,不通邏輯,關于這點有兩個可能:
1.作者患上了某種容易讓人産生幻覺的精神疾病,殺死老公與保姆後自殺;
2.作者被殺害後變成了鬼魂,而這本日記,則是鬼魂留給他們的線索……
“哐當”!
身邊的鐵皮櫃突然劇烈晃動了幾下。洛晚一驚,警覺地退開,舉高手電照過去,隻見櫃門的縫隙中延伸出一縷縷烏黑的頭發。它們仿佛是有生命的藤蔓,見光即長,一眨眼的功夫就伸展到腳下,企圖勒住她的腳踝。
洛晚快速向後撤,關掉手電轉身就朝樓上跑。一樓客廳的面積大、出口多,她想一口氣逃上去,可長發摩擦地面發出“簌簌”的碎響,速度明顯比她快。洛晚計算着雙方的距離,跑上-1層後猛地轉彎,迅速躲進影音室,“砰”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