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撞上來的柔軟……
紀言斂下眼中的怪異,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指尖卻愈發握緊手把。
許以念一下車就開始半死不活的大喘氣,俨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對上紀言幽深一片盯着自己的目光。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抱了一路對方的腰。
視線偷偷看過去,發現那腰間的布料都被自己抓皺了……
隻能咬着牙強行解釋道:“作、作為直女,因為害怕,抓一下同性室友的衣服都不行嗎?”
紀言不置可否,将機車停車棚裡。
察覺到紀言還不打算走,許以念難得崩潰:“你還……不走嗎?”
“親力親為冰敷的,不負責到底怎麼行?”
眼見許以念突然不說話了,遲遲不發作的受氣包模樣。
抿着唇,粉白腮幫微微鼓起,透出點未褪去的嬰兒肥。
紀言欺負的愈發心安理得。
許以念終于無可奈何地動了,徑直往醫院走去,全當紀言不存在。
校醫院已經全部換成了自助挂号檢查,需要聯動手機校園app。
許以念還不太熟練,操作了許久。
轉眼瞥去,紀言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劃手機,沒有不耐煩要走的意思。
本來許以念還擔心自己借的生活費會不夠檢查。
等看了規則才知道,校醫院針對學生是有優惠的,拿藥一折,檢查五折,挂号費甚至隻要五毛。
更何況x大有着全國最頂尖的醫科,校醫院的水平也不賴。
拿着拍片檢查單,許以念偷偷哼了聲,報複般地故意沒告訴紀言,逃也般的去放射科排隊。
紀言目光追着許以念的背影良久。
終于點開v信的一個會話,在對話框打下一行意味不明的字:
【找到完美适配的聲線了,不過是純新人,等會錄條語音發你。】
發出這句話,紀言也沒管對方刷屏般發來的一連串“?”,就将手機關上,骨感的手懶倦垂在身側。
這時,座位正對着的樓梯卻走下來一行人。
敏銳擡眼,紀言一貫漠然不動的态度忽然變了,難得一皺眉站了起來。
幾個穿着白大褂和職業裝的醫生和秘書中間,年輕的繼承人被簇擁着。
溫柔平易近人的氣質卻藏不住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貴氣。
長發盤起,還未發售的d家高奢複古的水墨花裙?伴随着走下來的動作綻開。
而上身一件短小西裝外套披肩将所有輕佻就此蓋住,端莊得體。
她的皮膚極白,淡妝蓋住了那本該蒼白到有些病恹的模樣,隻有消瘦傷疤的手背才能捕捉到一點痕迹。
常年的病弱帶來的卻不是脆弱易碎的氣質,而莫名沉澱為了強大包容的溫柔姐感,和古典溫婉東方長相的五官相得益彰。
她一擡眼,也看到了紀言,眼尾唇角都含起如水般的笑意。
低頭和秘書耳語幾句,就朝着對方走來。
相比于這從容,紀言眼底卻是諷刺。
兩人都對對方知根知底,白苒的面具能騙過所有人,唯獨騙不了她。
她見過白苒以比這更溫柔到骨子裡的笑容,親手将自己親哥推入萬劫不複地步的模樣。
“我以為我們會在寝室見面。”
白苒聲音溫柔細膩,卻并不柔弱,不急不緩地婉婉道來。
“連正常集體義務教育都沒上過的人,會來住校?
開玩笑嗎?”
紀言講話毫不客氣。
她當初選擇503寝室就是看見白苒名字在其中。
笃定她不會住校,這樣非選不可的寝室至少也少一個人。
但按照白苒剛才的意思,她真要住校?
“這邊也有可以拜托的醫生。
一直困于籠中的鳥也會偶爾想出來看看的,不是嗎?”
信了她的邪,她是籠中鳥?是籠中惡獸吧。
紀言忽然想起來了一個可能,眼神一凝:“……你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