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眨眨眼回答道:“嗯,準确來說,确實是第一次,我之前輔修犯罪學和教授一起參與過一些案件分析,在國外有些毒理分析警察崗位,屬于專業相關,不過我也是興趣使然。“
“為了當年那個案子?”李榕沒有明指,但也猜到周喬這麼做的用意。
“是。”周喬沒有否認,“你也是為了這些當警察的嗎?”
“嗯,隻能有一定的影響因素,這算是一個契機和動力。“李榕不知可否,對于成為一名警察是個人理想目标也是自我價值實現的一種方式,他做好對于從事這個崇高職業的一切準備,對于當年的案子是執念也是對于真相的探究。
到達醫院,兩人下車。
醫院大門一片混亂,估計從半空中有人突然墜落的事件實在新奇,人群喧嚷,有人在圍觀,有人避之不及,有人事不關己。警員将墜落現場圍上了警戒線,紅白交接的拉鎖線隔開了生與死。
吳明從樓上墜樓砸在了一輛車的頂部,索性是夜晚,無人在車内,也無人在樓下,少了些飛來橫禍。
“吳明是從7樓病房的窗戶跳下來的,當場死亡。”林靜茉在人群中找到了兩人,遞給他們兩幅手套。
“沒有目擊者嗎?”李榕看着醫院住院部大樓的方向,一邊向墜樓現場走去。
“有一個處理垃圾的保潔員看到了吳明跳樓的全過程,但是距離比較遠,他是從門診部大樓看見的。”
“他人在哪裡?”
“他現在和警員一起,需要現在詢問嗎?”林靜茉向不遠處招招手。
“不用,我們先看現場。”李榕拉開警戒線,讓周喬先進去,随之他也彎腰低頭進去。
住院部大樓一樓東側外牆,停着一排轎車,有一個車頂上有個突兀的人影。
吳明整個人壓在上面,前窗因為重力的擠壓玻璃碎成散射狀,幾乎再用手戳一下就會變得粉碎四濺,兩側的車窗玻璃也未能幸免連着車頂向下凹陷,碎渣子掉了一地。吳明臉部朝上,仰躺在車頂,他的病号服因為受力震蕩沿線衣縫迸裂,紐扣掉落。他的嘴角流着血,汩汩不斷向外流着,雙側瞳孔不等大,後腦勺砸得最狠将車頂部和前窗的位置砸出了窟窿。
林靜茉上前介紹跳樓現場情況:“監控錄像畫面顯示,吳明從清醒之後,沒有離開過病房,在房間裡逛了幾圈之後,先打開窗戶,後直接拿了張椅子爬到了窗戶外。他的動作流暢不像剛做完手術肌肉無力疼痛的狀态,監控畫面來看精神狀态良好。一系列舉動思路清晰有條理,初步判斷是吳明主動自殺行為。”
“我們詢問過醫院,每一個病房的窗戶都安裝了限位器,不過平時也沒有過多在意,隻能确定房間裡的限位器是最近沒有的,具體時間未知,同時醫院也一直沒有再次安裝,好像本來想着就是要統一排查的時候修繕的。”
吳明前幾日剛遭遇車禍,腹部有不少繃帶纏繞,這一跳原本就遭遇車禍撞擊的内髒更是碎得徹底,染紅了整片胸口腹部的繃帶。
李榕上前撇開吳明的衣袖,沒有發現除墜樓擦傷撞擊之外的其他傷疤,吳明的手臂關節處不斷滲着血,血腥味四散開來。
李榕檢查完吳明的屍體問:“黃津呢?”
林靜茉回答道:“他被安排在移動病房,還在昏迷狀态。”
“帶我去看看,屍體送到法醫那裡做進一步檢查。”李榕向前走着,不知想起了什麼腳步頓了頓,“周顧問你要一起去嗎?”李榕轉頭看向周喬,周喬一臉平靜。
周喬确實表現得很老道,一次又一次出乎了李榕的意料,也讓李榕抓不準周喬到底是心态好,還是看太多。如果說白天的屍體是個“開胃菜“,那麼今晚吳明墜樓的屍體算得上是口味極重的“正餐”了,跳樓死的人算是刑偵調查案件裡經常出現的,雖說和那些變态殺人犯的手筆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李榕還是見過不少新入職剛接觸刑偵現場的人因為第一次接觸這樣血腥殘忍的畫面而崩潰嘔吐不适。
輔修犯罪學的學生會看到這樣的畫面嗎?李榕抱以懷疑态度,他一直認為刑偵不上一線從來都隻能算是紙上談兵,不少“讀書人”看見點血就吓得臉色發白。難道國外學術派案件分析學生也要上現場了?李榕胡亂猜測着。
周喬看到了李榕那頗為疑惑不解還有些遺憾的眼神,開口道:“我先回去,今天下午搜查到的東西需要趕快檢驗比對,如果能直接确認血液中含有成分是哥冬葉那麼今晚吳明的跳樓說不定就能解釋得通了。”
“嗯,好吧,那你先跟他們回去。“李榕依依不舍,臉上的遺憾更甚了。
周喬有些莫名其妙,瞥了眼李榕轉頭和一衆檢驗科的警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