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之變化瞬息萬變。
就連錦覓這種“遲鈍”人設的,都能輕易覺察。
這一瞬間,錦覓着墨的表演痕迹不經意出現裂痕,擔憂、貼心的面具有些戴不住了。
潤玉,已今非昔比。
上神氣勢全開,而錦覓不過才飛升上仙,而且是修為最末的那種!
她哪裡抵擋得了上神之息?
錦覓扯着嘴角,意圖找補回點兒什麼,幹笑:“小魚仙官,你做什麼這般盯着我?吓着我了。”
小女兒似的惺惺作态。
也不想想,自己一口一個白淺,直呼其名,半點尊敬也無!
這樣的人,會真心擔心白淺?會是真心安慰潤玉?
邝露甚至覺得,這錦覓仙子怕是故意登門刺激殿下的吧?頗具幸災樂禍之嫌。
可笑錦覓,竟還以為自己裝得不錯。
寒意從眼底劃過,面對錦覓,潤玉越發淡漠如冰。
吓着她?又如何?
就是吓死了她,潤玉連眉梢都不會動一下。
錦覓心中沒底,壯着膽子撲上去,想要抓住潤玉衣襟:“小魚仙倌,你别這樣,我害怕。”
在她即将得逞時。
潤玉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記清脆的巴掌,落在錦覓臉上。
潤玉翩翩公子,本不想這樣做的,是她厚顔無恥步步緊逼!
錦覓不可置信地瞳孔一震,維持着偏頭的姿勢,不敢相信所發生的。
潤玉,打了她?
他竟然打了她!
一時間,璇玑宮氣氛冰冷。
邝露大氣都不敢喘,大殿是天宮中最溫和,性子最好之人,這是她頭一次見殿下發什麼大的火。
彥佑同樣震驚,心疼錦覓,又顧着潤玉才逢變故,一時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潤玉,過了。”彥佑忍不住出聲提醒。
“此事,與錦覓無關。”
邝露漠然。
看來,在場的也就彥佑還被蒙在鼓裡。
潤玉冰冷而又殘忍地戳穿錦覓暗地裡的把戲:“與她無關?錦覓仙子,扪心自問,你是否如彥佑所說這般無辜呢?”
“難道,你不是故意引淺淺下界,引她去洞庭湖的麼?”
“難道,你不是想要借刀殺人,盼望着她最好死在天兵手下?”
“故意避開于我,讓我沒能及時勸阻她,沒能阻止洞庭湖悲劇。”
“你既做下那些事,現在惺惺作态地跑過來,是為了惡心我麼?”
彥佑下意識看向錦覓,矢口否認:“錦覓?潤玉,你一定是誤會了,錦覓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她沒理由害上神的呀……”
彥佑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竟然他也意識到了什麼。
沒理由?還真不能說錦覓沒理由。
她名義上是潤玉的未婚妻,在人間的那晚,她拼命護着潤玉,想來對潤玉也并非毫無情誼。
如此一來……彥佑看多了人間愛恨情仇的話本子,一點即通。
眼下不過是因與錦覓之情分,看不破而已。
彥佑有心為錦覓辯解。
他急切的看向錦覓,希望她能說些什麼,可這一眼,彥佑不知為何心生不好得預感。
這時的錦覓,好陌生。
錦覓歪着腦袋。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那日的事,這麼快就被潤玉知道了
不自覺收起那副天真純善的面孔。
也許是因為她接受不了被潤玉怒扇的打擊。
也許是因為她無法反駁潤玉抨擊的話。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惱羞成怒之下,錦覓不管不顧,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