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你是好人。”
“平媽也是好人。”起碼,曾經是。
“如果一不小心走錯了路,及時回頭,還來得及。”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對嗎,平哥。”
平哥眼神閃躲,同時又不可置信。
珍珍她,難道……?
珍珍不等他反應,轉身就往外面走:“平哥那件衣服我不要了,錢我明天再給你。”
“早點休息,再……”話還沒說完,珍珍應聲倒地。
平媽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千方百計勾過來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她走呢?
珍珍再睜眼時,竟已入夜,她暗道不好。
然而,來不及了。
自己被五花大綁,身上穿的,竟是那件鮮紅大衣。
這一刻,珍珍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平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手裡還拿着一把梳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平媽嘴裡振振有詞。
珍珍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平哥,你們在做什麼?”
其實,根本不用問。
平哥一身喜慶西裝,宛若新郎打扮,已經說明一切。
“平哥,平媽,放我走吧。”
“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沒有發生過?
顯然,珍珍太過天真了。
不說平媽,一向老實忠厚的平哥居然同樣無動于衷。
看來,若達不到目的,母子二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珍珍唇角泛起苦澀:“看來,我賭輸了。”
平哥眉心一動,無措地看向心上人。
珍珍則看向平媽:“平媽,嘉嘉大廈的兩樁命案,是你做的對不對?”
小玲和況先生猜不錯。
此時的珍珍和平媽挨得很近,屍體腐爛的味道迎面撲來,刺鼻得很。
“平媽,你已經死了。”
“安心的走吧,别留在陽間作孽了。”
“你這樣,會毀了平哥的。”
珍珍了解平哥,若沒有平媽串掇,以孝字相逼,平哥不會做這種事的。
平哥一臉慌張。
平媽嘴角動了動,竟沒有否認。
“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珍珍苦笑:“是啊,上一回就知道了。”
平哥不解:“那你為什麼還……”
為什麼?
還用問為什麼嗎?
到底是十幾年街坊,珍珍怎麼忍心看着他們一錯再錯。
在珍珍憐憫的注目下,平哥狼狽地别過臉去。
顯然,即便良心譴責,即便無法正視,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或許,是為了完全母親的遺願。
或許,是為了藏在内心深處那一絲隐晦的貪戀。
平哥的眼眸深深淺淺。
天知道,他多愛眼前這個女孩兒。
愛到深入骨髓,愛到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當有一天,心愛的姑娘有望成為他的妻子……誰能抵擋這種誘惑呢?
哪怕,這是一場夢。
夢……
平哥按住珍珍顫抖的肩膀,卑微的祈求道:“珍珍,我求求你,就今晚!”
“我媽快要死了,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完成她最後的遺願好不好?”
等明天夢醒了,一切都會恢複如常。
隻求度過今晚。
“我不願意。”
王珍珍一向溫和好說話,難得有如此疾言厲色,立場堅定的時候。
珍珍一字一頓:“對不起平哥,我不願意。”
她是好心,卻不是爛好心。
她從來都沒有對平哥生起過别的心思,又怎麼可能因為同情,而給他一絲希望呢?
況且。
既然已經知道平媽不對勁,珍珍并不是沒做任何準備的。
珍珍不得不提醒母子二人:“平哥,你們收手吧,放我走吧。”
“小玲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
“你們若繼續作惡,小玲不會心慈手軟的。”
平哥和平媽心頭一顫。
馬、小、玲!
那個女人!
平媽此番正是在馬小玲手底下吃的苦頭,那個女人絕對是他們母子的心腹大患!
母子二人面面相觑。
平哥已露猶豫神色。
平媽心一橫,當機立斷:“兒子,趕緊拜堂入洞房,再不可耽擱!”
什麼?
拜堂?
還要洞房?
王珍珍面色慘白,大驚失色。
平哥那點子猶豫,在平媽的強勢下,再無半點蹤影。
說好的隻是一場戲呢?
結果還不是包藏私心。
珍珍這下是真真害怕了。
“平哥,别這樣,别……嗚嗚嗚。”
被堵住了嘴。
平哥彎腰,這就想要将她抱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