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大人呀”又是幾個響頭一起磕了下來。
“肅靜!”
沈文彥被沈母抱着進了大堂,一眼便看到了在跪在後頭的男人,正磕着頭的求着大人做主給他清白,正是燈會上頂瓶子表演的男子。
而最開始追捕他和阿姐的那兩個年齡三四十的婆子不在其中。
沈母帶着沈文彥,與跟來的大太太一同向趙同知見過禮。
趙同知前日收到故交家眷的求助,作為知府治理州府的副職,也是朝廷任命的六品官員,此事本來不會直接到他來審訊,因着和沈家人有舊交,便立刻主審此事抓捕了嫌犯。
“不必多禮,令郎現在可是好些了,現下可否能對他們的身份進行辨認?”
趙同知坐在案桌後,手撫着驚堂木,看向沈母懷中的小兒,微皺眉頭,這小小稚子能說得清嗎?
沈母正要說話,沈文彥拍了拍母親,讓她把他放下來。
他下地後挺直小身闆,對着趙同知作揖行禮後,朗聲說道:
“回大人話,後面跪着那位男子就是拐子中的一人,我記得他的模樣。”
沈文彥意識到必須取得趙同知的信任,找出證據,這關系到姐姐和那些個被拐孩童的性命,此時必須要沉着穩重一點,不能讓人覺得隻是孩子的童言稚語。
“大人,大人明察啊,小的根本不認識那群拐子啊,也沒有見過這位小少爺啊。”
這叫做陳二的男子哭得一臉鼻涕眼淚,青紫的額頭又重重的朝着趙同知磕了下去。
他粗麻衣裳蹭在地上,磕了頭,又跪着膝行朝着沈母和沈文彥哭求道:
“唉喲,這位夫人啊,小的從小到大就是個賣藝的,從來沒有做過拐人孩子的事情啊。”
陳二仰着臉,嘴裡喊着:“小少爺啊,求您了,您看看清楚,小的隻是個表演雜耍的呀,您這麼說是要小的的命啊!”
他又磕了個頭,又死死盯着沈文彥緊張的說:
“小少爺,您,您或許是喜歡小的在燈會上的表演,記錯了吧,定是把那拐子的模樣想成小的了。”說着便跪着上前來似乎想要拉扯沈文彥的衣裳。
沈文彥看着湊上前來,一臉冤屈激動得涕泗橫流的男子,若是個正常的六歲孩童,必會被這男人的悲慘的哭求吓得慌亂害怕,更甚者哭泣着不敢再有言語。
但是沈文彥當時看得很清楚,這陳二與那拐子十分熟稔,并且也看到了自己這些被拐的孩子,現在做出這副蒙冤的模樣,隻是因為沒有搜查到證據。
而自己口說無憑,還僅僅是個六歲稚童。
沈母自然是不能放過可能拐賣自己孩子的人,即使這人一臉被冤枉的模樣。
“請趙大人好好審問他。”沈母轉過頭看向趙大人,不想再看這人可憐的樣子。
趙同知詢問旁邊的搜尋回來的衙役,确認搜查無果,檢查了這群人的戶籍,也沒有問題。
那陳二看着搜查并沒有進展,“大人,求大人給小的一個清白,無憑無據的,怎能因為一孩子的話就說小的是拐子呀?”
“弟妹呀,這小孩子的話可做不得數,要是影響了判案,那可是耽誤了趙大人找到真正的人販子呢。”這大太太在旁邊插嘴道。
“你家文彥莫不是被吓傻了,把人都記混了吧?”
沈母知道沈文彥自小就機靈,這大嫂就是見不得自家好,要是開了蒙和沈父一樣會讀書,那就要影響家裡沈老爺對她兒子的重視了。
“大嫂還是不要随意插嘴,文彥的證詞是否有用還輪不到你做定論,一切有趙大人定奪。”沈母握着兒子的手,隻看向堂上的趙大人。
沈母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辦法,但是這趙同知與沈家人有舊,這被拐走的孩子有十來個,也是個大案,即使沒有證據,趙同知也必不會随意放過。
因沒有搜查到證據,這群人的戶籍也沒有問題,趙同知看向堂下的沈家小子,正想詢問看,是否能有什麼線索。
沈文彥發現趙同知看向自己,對于前天被拐後的記憶,自己非常清楚,不可能記錯,若是找不到證據,那麼不僅這些人販子不能受到懲罰,被拐走的孩子也再也找不回來。
而她的姐姐也在其中,不敢想象若是被他們逃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