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這道士依舊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尋思這還是個高冷道長,于是向他拱手:“道長也聽見了,還請不要為難我。”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張少軒與落小梅正在眉眼官司:算你狠!
落小梅笑得眼睛彎彎:就知道你怕鬼。我看你還躲不躲。
眼見社死之勢無可阻擋,但也不能更社死。堂堂一個道士居然怕鬼,這說出去他也太丢臉了。
便是他本就半瓶水咣當,他也不能承認。
于是他繃着一張棺材臉,貫徹自己的高冷人設:“我之所以在此,也實屬意外。本是想去城裡尋些貨物,卻半途中感受到老祖留下的信物出了意外。我師父在世時便老是說因果不可欠,這因果雖是老祖欠下的,但現在老祖已經升仙,所以遺留在凡間的因果便得我們這做徒孫的還。我順着感應到的方向尋過來,就正好撿到這個老先生。”
他也沒說錯,雖然他主要是來找朱砂符紙的,但他也确實是感覺到祖宗法寶被催動的痕迹才過來找人的。
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就他這點本事指不定就是送的,他尋思自己至少得搞點兒東西存些符再來救人成功的幾率才更大一點兒。
奈何他老祖不願意啊,他不過是稍稍打了個退堂鼓,結果天邊忽然白光閃爍,噼裡啪啦着實是吓人。
眼見那雷光就在半空要下不下,雖說老祖不一定真劈他身上,還是要慫的。
他急忙循着感應找過來,就見這個老道士正與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對峙——就是不知道為啥這些人的影子都稀奇古怪的。
後來不知是哪個地方的地龍翻身,一下子吸引了他們這群人的注意。
他見狀着急忙慌使了個移形決,可惜沒天賦就是沒天賦,所以半道就露了行迹還好死不死的掉到了對峙雙方正當中。
趁着他從天而降導緻的雙方尚未反應過來,他扛了老道士就跑。那些人本來要追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翻過一道牆還警惕了半天,卻一直沒人來。
他也認不清這橫七豎八的廊道,在走了幾回跑到死角後,他痛定思痛,決定不在地上跑了,見牆就爬,直到爬到一堵爬不動的牆頭上。
這地方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遮遮攔攔的,他愣是下不去,又生怕那些人還在追,隻能用了最後一道存貨五雷符,炸出了個洞,掉下去了。
他哪想到一進來不僅有會說人話的狗,有個威壓很甚的法寶,還有倆以為以後再不用見的死冤家,那倆冤家還帶了個鬼?
主要他們還拿鬼吓他!
他怎麼說也算是這倆半個師父了吧,哪有這樣不尊師重道的徒弟!
祝生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于是回頭看落小梅,無聲詢問他的任務是否完成。
落小梅尋思這人應該是交代的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說不定他腿都僵了。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到底人家還救過自己的命,所以還是得給他留些面子。
于是她大手一揮就要把祝生收回玉牌裡去。
……
劉端本是在盤算着怎麼再扯一個謊把人糊弄過去,但因為這道士的出現,擾了他的計劃。
好在後來衆人的注意力也都被那道士吸引過去了。
他想着有這樣的機會不用白不用,索性趁着誰都沒注意又不死心的摸到了那法器跟前。
法器此刻正處于滞空狀态,原本與别的法器的共鳴也因為這不知名力的影響斷了鍊接。
他試着去拿,卻發現自己拿不動。
他盤踞此地多年,自是摸到了一些常人不得而知的隐秘。以前也是借此坑害了不少的人。
法器既已被作為鎮物使用,自然不存在認主了讓别人無法驅使的情況。排除掉這未知影響,他想拿,似乎還缺了些條件。
而這個條件,在他發現祝生出來後一時沒控制住周身煞氣而不小心挨上了它的邊,忽然震顫了一下後,他也是明悟了。
它應當還需要一股純粹的煞氣來沖破封印。
但現在他去哪裡尋純粹的煞氣呢?
正好眼前就有一個絕佳的工具。
這反倒是方便了他。
畢竟作為一個邪道,他亦是有些壓箱底的本事。
好巧不巧,禦鬼便是一條。
他見他們禦鬼是從玉牌裡放出來,便猜這倆小年輕肯定也沒學過更高深的道術。
雖然強行禦使厲鬼極有可能遭受反噬,不過他倒不怕這反噬。
畢竟他是早打定了主意要遺棄這具軀殼的,到時候他自有更好的去處。
相比起來,隻是反噬有什麼關系呢,總歸他拿了法寶就遁離這裡,那後續會怎麼樣全與他無關。
甚至他還更希望禦鬼反噬,到時候爆出的煞氣更多,解封更為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