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和我說說京城的事吧。”
孟師棠任由姜璇拉着自己的手,提起京城的事,她不免擔憂。
姜璇能來說明京城情況并不危機,至少是略占上風的,否則他不能親自前來。
“京城一切都好,你父親已經官複原位了,現在不斷的調兵遣将來補北境的窟窿徐家黨羽所剩無幾,紅鶴殺了蘇晟,消息一旦回京,朝堂上必會有另立新君的聲音,太後主張立嫡立長,中宮皇後無子,人選必然是西宮娘娘膝下的軒王殿下了。”
這一通說讓孟師棠心情好了不少,京城形式向好,想必自己回去的日子是極其舒坦的,古有勾踐卧薪嘗膽,她的這段苦日子,也得有個好反饋才行。
孟師棠想了想,問道:“父親官複原職了,那其他幾個閣臣呢?可都換過班子了?”
自己來前内閣的班子亂得很,四個人換個不停,如今蘇晟死了,若是閣臣意見不合是會嚴重影響決策的。
父親是有聲望的人,可是去年一輪的置換,有些事也是難說。
姜璇知孟師棠的擔心:“都換了,除了徐明月立護牙的父親徐老學士,其他兩位都是你父親的故交,幾家頗有來往的。”
這麼一來,孟師棠放心了些,離京之前聽母親在請一位隐逸的醫者出山,本想着是給祖母請的,但是一直不曾聽聞祖母身體有異常。
初一給母親請安時見廊下有侍女煮藥湯,家中主人們的補品都是有人管着的,每月寫了單子送去采買,做好了送到各個院子裡,是不會在院子裡煮的。
母親日日和二嬸母鬥,精神的很,也不見嫂嫂為她着急什麼,想着必然是父親了。
在古代,父親的年紀也算高了,現下也是當外公的人,官場最是熬人,這樣要緊的關頭,斷然不能出岔子。
“也不知父親母親如何了,大姐姐沒時母親的眼睛腫了好幾日,我這一遭可要愁壞她了,匆忙之間也未往家裡去信。”
和姜璇坐在一處,有聞京中形式向好,孟師棠放松了許多,這話題也是跳脫的不得了。
平日和達桑桑她還要想着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到了姜璇這裡,才算得上安心。
“不必憂心,神醫出關看診,孟首輔的病是小病,用幾副藥便能好了。”
孟師棠輕歎一聲:“怪我,回去後定當盡孝,讓父母安心才是。”
姜璇見孟師棠這副模樣,拉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且安心,帶你回去京城的事也就差不多了,無需你再勞神費力。”
垂眸看向姜璇拉着的手,孟師棠皺了皺眉,這麼說她想起一件事來。
自古宦官專權和外戚幹政都是交替進行的,有共處的時候也是短暫,京城的事要了結了,等幼帝上位,太後必然是主持大局的,屆時司禮監的權利該如何是好呢?
太後既然掌權,眼裡必然容不下沙子,事情一了,内閣的大臣自然是換成同仇敵忾的,哪裡能允許司禮監在朝中橫行。
“姜璇,我可以回孟家,可以在太後那裡讨好處,可以回洛陽,那你呢?你的權勢之大,可是不能很快脫身的。”
姜璇聽聞,笑說道:“自己還在啻挲,倒擔心起我來了,太後怎的把你養的如此的善良。”
孟師棠也是聽笑了,善良,虧姜璇說的出來,挑眉回道:“太擡舉了,又不是旁的人,要伴我半生的人可得緊張些,若是沒了,我是要守寡半輩子,還是挑個湊合的嫁了?”
“司禮監隻是管理内廷,太後素愛和那群外臣争鬥,她許你與我成婚,日後便算作一家,利益消息,分着吃便是。”
姜璇的回答中規中矩,和孟師棠想的不差多少。
他走到今天也付出了許多,這個位置還是要多坐些日子的。
孟師棠應道:“好,如此便好。”
姜璇走後,孟師棠獨坐床邊,垂眸思忖。
缇阿詩過幾日便回來,達摩的事不知怎麼說,她若為難自己也就認下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姜璇安排進來的人縱使再高的武功,這裡畢竟是軍營,為着之後的事也不能暴露了。
輕歎一聲,熄了床邊的燭火便睡去了。
兩日後,缇阿詩回營,忽的叫人嚴加看守達桑桑,卻未提及孟師棠。
看着十幾個彪形大漢圍着達桑桑的營帳,孟師棠心裡一緊,隐隐覺得不好。
昨日姜璇就接到了密報,說缇阿詩正在趕回,便離開了,今日看這形式,缇阿詩似乎是要做點什麼。
剛用了午飯,一隊侍女闖入孟師棠的營帳,不由分說的把孟師棠押走了。
到了缇阿詩的營帳,缇阿詩的盔甲剛卸下,盔甲由幾個侍女擡着出去清洗,帶着血的盔甲和孟師棠擦肩而過。
孟師棠看這架勢,缇阿詩顯然是剛回到大營,這麼着急把自己叫來看來是真的急了。
“不知王後找我來有何要事?可是有捉住了什麼大盛的将領,要我殺了來振奮人心來?”
孟師棠的姿态和言語之間并無畏懼之意,這讓缇阿詩有些不爽:“上次的事算是勉強完成,今日找你來隻是說會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