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恍然。
自從知道時夏的消息,老頭子一下病倒了。
周逸沒說什麼,點點頭。“你們進去吧。”
蘇雪清見他沒動,有些意外:“姐夫,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周逸心思壓根不在上面,他敷衍道:“我還有事。”他頓了頓,“以後别叫我姐夫,容易讓人誤會。”
他自始自終都沒看蘇月涵一眼。
蘇雪清急了,這次來就是為了給兩人制造機會的:“姐夫——”
周逸眼神平靜地看過去,他的情緒甚至沒有半點波瀾,但蘇雪清卻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來。
她不由噤了聲。
身後的蘇月涵忽然開口:“周逸,找到時夏了嗎?”
男人倏地看向她,眸光裡閃過一抹厲色:“你怎麼知道她的事?”
時夏的事并沒有對外公布。
姐妹倆被他的表情吓到。
蘇雪清有些惱——姐姐為了他才變成這樣,周逸怎麼能這麼對她們?
“當然是因為姐姐關心你,時時刻刻都注意你的事情才知道的!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蘇月涵拉住了。
她抿着嘴,到底還是說出了那天看到的:“……那天我看到有人帶她離開了,她當時的狀态不對。”
周逸眼裡迸發出驚人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為什麼之前沒說?”
他的聲音平靜到攝人,讓人莫名覺得後背發涼。
蘇月涵忍住心中的害怕,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反而眼神固執地看着他:“周逸,你對時夏,真的隻是兄妹情而已嗎?”
周逸一怔,随即冷淡道:“這不關你的事。”
蘇雪清聞言,氣得不顧蘇月涵的阻止,沖他喊道:“周逸,我姐為了你這輩子都搭進去了,時夏算什麼?她不過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除了會纏着你,她還會什麼!?她活該消失,你憑什麼為了她這麼對我姐——啊!!”
她話沒說完,就被周逸一把掐住摁在車門上,血腥般暗紅的眸子平靜得讓人心驚膽跳。
“隻要她開口,我什麼都可以妥協。你說,她算什麼?”
蘇雪清不可抑制地抖了起來。
蘇月涵:“夠了周逸,我把那天看到的告訴你,你快放開雪清。”
得到想要的消息,周逸冷冷看了兩人一眼,直接轉頭離去。
蘇月涵看着他的背影,慘笑一聲。
她一直以為自己對周逸來說是特殊的。
直到——時夏出事,她才真正意識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們自始自終,都在自取其辱。
*
姜枝覺得老哥最近有些不對勁。
自從退伍後,姜宴每天三點一線,生活單調得令人發指,連每天的三餐時間都固定得死死的。
可如今姜宴已經接連幾天打破了自律到讓人窒息的習慣。
“哥,你到底在看什麼,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七次看手機了。”
“今天”兩個字姜枝咬得特别重,畢竟姜宴這種狀态,昨天和前天也存在過。
姜宴組裝着手裡的槍械模型,頭也不擡:“沒必要替老媽試探我,想說什麼就直接說。”
姜枝氣成河豚。
她就知道從她哥嘴裡問不出什麼。
“不說就不說,那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有空,老媽說要給你安排相親對象。”
姜宴眼裡閃過那張絕色的臉。
已經一周了,依舊沒有聯系他,自己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想到那張留着電話号碼卻被揉成團的紙。
她是——生氣了?
“哥!你又不理我!”姜枝怪叫,“自從那天相親回來,你就變得很不正常——”
說到這裡,姜枝愣住。
她似乎想通了什麼,眼裡閃着光,不懷好意地看向姜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和陳妙芝好上了?”
陳妙芝便是那天姜宴真正的相親對象。
他掀起眼皮掃了姜枝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我連她面都沒開過。”
“!?”姜枝更八卦了,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你那天沒去見她?那你那天見的到底是誰?”
姜宴被她吵得頭大,直接把人拎起丢到門外,“沒事不要再來找我。”
“等下!哥!你聽我說,”姜枝卡着門,死活不走,這次來的目的還沒達到呢:“我朋友的朋友長得超級無敵正點,性格軟綿綿的,絕對是你喜歡的那一款,你要不要去見一下,她叫時夏——”
“上一次你也這麼說。”姜宴面無表情地拉開她的手,“再鬧就别想讓我轉錢給你。”
姜枝像被拿住命脈般,脖子一縮,乖乖松了手。
雖然姜宴退伍了,但很早之前就靠着敏銳地投資意識實現了财務自由。她的大部分零花錢都來自姜宴。
她不敢鬧得太過。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
姜枝不死心地朝裡面喊:“哥,要不你看一眼照片?”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姜枝跺了跺腳,“哥,你可别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