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樊買了兩套睡衣,一套放在宿舍裡,還有一套,等着晚上值班的時候帶去囚室。
他還是不喜歡穿病号服,即使那病号服上面有連徽的味道,他也忍到極限了。
連徽抱着步樊的睡衣,穿着病号服,站在擔架床邊,有些小小的失落:“你沒有給我買嗎?”
步樊目光緩緩避開他,小聲說:“……沒有那麼多錢。”
“去換衣服吧,”連徽放過了他,親自去擰開衛生間的門,“然後睡覺。”
睡覺還是算了,他可能睡不着。
步樊在流理台前把襯衫的口子一顆顆解開,見連徽沒有走的意思:“我今天見到姜老了,他會幫我們的。”
“他怎麼幫?”連徽看着他。
步樊脫了襯衫,換上柔軟的睡衣,對連徽輕挑眉眼,咔嗒一聲松開了皮帶:“不知道,一些老江湖的路子吧,等着就好。”
最後,連徽沒有給他換上睡褲的機會:“今天心情不錯啊?”
“嗯……到外面換了換氣,”步樊被他抵着半坐在台前,前面的人推也推不動,呼吸都亂了,“好事連連。”
睡前洗了個澡,步樊被連徽抱在懷裡,躺在那窄窄的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連徽說要給他當床墊,還來真的。
alpha信息素的味道有些催眠,步樊迷迷糊糊地說:“如果2區會調一個同事過來,喬史就能幫我們打聽2區的情況……我們就能……”
連徽吻上他的額頭:“睡吧。”
檔案部出事以後,3區alpha高層性騷擾omega下屬的消息不胫而走,并且又爆出了好幾個猥瑣alpha的事迹。
這些人不僅性騷擾,如果omega反抗,或者去高樓那裡舉報投訴,回來還要被打。
更有甚者,還會強搶alpha下屬同在3區工作的伴侶。
而高樓的作風,一向是和稀泥,往下壓,但不解決。
現在不得不解決了,2區亂完3區亂。
緊接着,又有話題提到了4号艙omega研究員步樊。
“步樊單身啊。”
“咦?我同事還說步樊有alpha,那天跟着步樊出差,他說他确實聞到了!”
“我是omega,和他同宿舍樓,我還不知道他是單身還是有伴侶嗎?”
“他最近突然噴香氛了,是不是李季風幹的?”
“那個alpha智商不高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很會裝呢,油膩得要死。”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單身啊?”
……
4号艙值班室裡,李季風吼道:“你說話呀步樊!”
步樊在紙上寫寫算算:“說什麼?說我的alpha不是你,是實驗體?”
李季風啞火了,他們3區有四個alpha實驗體這件事情,還是個秘密,2區爆出來的那些,都已經被轉移,然後馮局說所裡沒有活人實驗體了。
有了2區的前車之鑒,3區想要反抗的人,隻能選别的路子。
結果呢,alpha同事的死不僅被敷衍了過去,他還被潑了髒水。
“現在大家學聰明了,”連徽樂得其見,“不碰那條線,碰一些偏門的。”
步樊手裡玩着風幹的橙子皮:“相比起觸及活人實驗體時上級領導的反應,omega殺了人,也隻是調區了事,誰還能看不明白呢?”
他倒在床上,把橙子皮頂在鼻尖玩,嘟囔道:“誰都别想過得太舒坦,李季風,高樓,馮綸。”
連徽:“2區的主任怎麼樣?”
步樊:“原來那個主任,因為2區抗議事件,被調走到别的所了,現在這個不清楚,下班了我去問一下。”
吃過早飯以後,步樊走進衛生間,換回了自己的制服,扣上袖口出來:“躺擔架床上,我帶你去抽信息素。”
連徽愣住:“抽信息素幹嘛?”
“研究一下。”步樊談到自己職業的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連徽不習慣這樣跟他相處,這種略微的生疏讓他有點焦慮:“你不會是……為了能實現研究我的信息素自由,才跟我在一起的吧?”
他頭頂上的一根呆毛微卷,步樊碰了一下,吻上他的眼睛:“你好可愛,聽話,躺好。”
連徽還有微詞,但步樊親了他眼睛,還誇他可愛,又讓他聽話,沒辦法,連徽隻能郁悶地躺下。
他要離開囚室,隻能禁锢手腳,今天是步樊動手,所以不需要把人弄昏。
在手術室裡面,步樊取完信息素:“以後每天這個時候,我都要取一次。”
“哦,”連徽接受良好,還學模學樣,“那以後每天晚上,你也得給我取一次。”
步樊把信息素存好,設置了獨立的指紋鎖,轉身勾唇:“那就,成交?”
連徽笑了,成交就成交吧。
看着步樊推着連徽有說有笑地從手術室回囚室,曲番都開始扭曲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這個研究所怎麼到處都怪怪的?
是他心理出問題了嗎?
手術室裡的操作台上,步樊新的香氛在蒸餾中,桌面還有沒用完的橙子皮。
把上班的時間拿來談一段刺激的戀愛真的很爽,步樊高高興興的在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用毛巾把手擦,然後順便在自己的睡衣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