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拿不準價格,溫予酒便先讓他們先試試音色,回頭小聲跟江楓說,從網上借鑒一下價格。
畢竟肯定不止他們這一家賣。
把思維圖上的内容過了一遍,溫予酒拿過一直沒碰的手機,問旁邊低頭寫題的江楓:“想吃什麼?”
“随便,”江楓把難題抛給他,“我寫完再吃。”
現在也才一點鐘出頭,但是點外賣也得選好等送過來,少說也要花快一小時,溫予酒放下手機:“勞逸結合。”
江楓:“寫完這題就逸。”
“……”他剛想再說,手機進了一通電話。
景昔白的名字顯示在屏幕上,接通卻是靳南的聲音,那邊的風聲比人聲還大:“小酒,你們吃飯沒有?”
看江楓寫完這道題也得十幾分鐘,溫予酒轉盯上他的解題步驟,不忘回答靳南的問話:“還沒有,南哥。”
“想吃什麼?我和你景哥在路上了,給你們帶過去。”
溫予酒沒想到他和景昔白還會過來,如果隻是靳南一個人還好,但是景哥過來,估計不是隻有看看他的打算。
他沉默了一下,把話帶給江楓:“南哥他們要過來,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江楓依舊不擡頭:“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題目上,壓根不想空出心思去想午飯要吃什麼。
“……”溫予酒直接把決定權丢還給靳南,讓他哥選擇,“南哥你看着買吧,不挑食。”
靳南對他們認真學習的模樣很是欣慰,又問要不要喝點什麼。
這個問題比吃什麼要好回答,溫予酒很快扔出兩個名稱。
靳南那邊挂掉電話後,溫予酒又重新看回旁邊努力寫題的男孩子。
他手上的草稿紙列出了一大堆算式,打個電話的功夫已經寫到第二問。
溫予酒的目光從紙面上移到江楓的側臉,他能清晰看到男生不時皺一下眉頭,大概是遇到了難題,過了十幾秒又松開。
他的視線過于赤裸,江楓把計算出來的答案放進解題步驟,握筆的手停了停,還是忍不住回頭:“你為什麼一直盯着我?”
從接電話開始,溫予酒就靠着椅背沒變換姿勢,他一隻手支着腦袋,挑眉道:“不能看?”
“你知道考試被老師盯着的感覺嗎?”
溫予酒嗯了一聲。
江楓把腦袋轉回去:“你現在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
溫予酒哦了一下:“那你忍忍,我想盯着。”
“有什麼好看的,”江楓吐槽,他接着寫方才列出的步驟,“在學校不也天天看。”
他把頭别到另一邊,留給溫予酒後腦勺。
溫予酒在他的背後笑了笑。
畢竟他也不能告訴江楓,盯着他能有效緩解胸腔裡的躁意。
其實不是不能說,他甚至能猜到對方會給什麼回答。
但是自己還沒想通為什麼,說與不說得到的結果也一樣。
靳南拎着打包袋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溫予酒望着旁邊的人,甚至比學習的時候還要專注,而被盯的那一位正一手舉着書本,擋住溫予酒的視線,一手執筆唰唰寫題。
景昔白把車停在了巷口路邊,比靳南慢了幾步,看見他停在門口不動,上前道:“怎麼了?”
他這一聲把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江楓順勢停筆喊人:“南哥,景哥。”
隻是舉着書的那隻手還是沒放下來。
溫予酒也看過去:“哥。”
“你站門口看什麼?”景昔白把靳南手上的打包袋接過來,示意對方進去,自己也跟着往裡,他繞到另一側走到桌前,把飯放到他們面前,“先吃東西。”
江楓跟他們道謝便把袋子拉過來,把東西一一擺出來。
溫予酒看了一眼沒動。
景昔白對他說:“你也吃。”
“不餓了。”溫予酒說。
“不餓了是吧?”景昔白不打算慣着孩子,“來你進房間裡,我跟你好好談談。”
“……”溫予酒扭頭向靳南求救,“南哥。”
靳南笑了笑,沒出聲。
溫予酒被強制性帶到了隔音間裡,景昔白順手關上了門。
買來的午飯是肉粥和煎餃,江楓邊往嘴裡送餃子,邊重新撈起筆寫還沒算完的計算題。
靳南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小楓,我想問你點事。”
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江楓把筷子放下:“南哥你說。”
靳南還在想昨晚溫予酒跟他說的那句覺得自己精神有問題,跟景昔白讨論也論不出結果,索性直接來問經常跟溫予酒有接觸的江楓:“昨天小酒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江楓:“?”
他猶豫了一會,“……沒有吧?”
昨天那家夥又是給他布置作業,又是靠他身上的,有哪裡是不對勁的。
江楓又回想了一下:“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好像中間一段感覺他心情不好。”
“打電話?”靳南愣了愣,“你們聊了什麼?”
“問他要不要出來一起吃飯,”江楓說,“問完他就有點語氣變化。”
靳南覺得不可思議:“啊?”
江楓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啊。”
兩位哥哥隻待了兩個小時就離開了,酒吧昨夜爆滿,店内的東西收拾到一半就累得提前歇了,還得趕過去繼續打掃。
靳南在回複兼職消息,景昔白彎腰過去幫他把安全帶系上,才發動車子。
“問到什麼了?”景昔白問他。
來應聘的有一半是經驗的,靳南一一拒絕完,放下手機跟他說:“小楓說,他們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小酒就開始心情不好。”
“打個電話有什麼能心情差的,”景昔白說,“小楓能讓他不高興?”
“……”靳南轉頭看向他,“說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後面語氣就開始有變化了。”
景昔白輕輕踩了一下刹車。
“小楓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話。”
“就這樣?”景昔白問,“小楓喊他出來,就他們兩個人?”
靳南:“好像還有好幾個同學。”
聽完這句,景昔白拐了個彎,把車停在臨停點。
他的手臂搭到方向盤上,扭頭和靳南對上目光,兩個人眼中都摻着不可思議。
景昔白想到每次看見他們兩個待在一起,溫予酒的視線總會有意無意的落在江楓身上,他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以前溫予酒也會這樣看他和靳南。
接着,他又想起當時溫予酒頻繁看他和靳南的原因。
他們兩個都是奔三的年紀,又跟溫予酒接觸了四年,這麼一理不可能還察覺不到什麼。
男孩子不是突然産生的情緒波動,也不是因為人數才湧出不耐。
“……”景昔白捏了一下眉心:“我有點不敢往那裡去想。”
“……”靳南說,“我也不敢。”